第二十三章 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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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六，乍暖还寒。天蒙蒙亮，气温还颇低时，龙潭村街道上却已不清宁，人声不少，卖早点的，打招呼唠话的。

    念一恩叫住了卖糖包的小贩，花了十文钱买了两个糖包和一碗豆浆，他是已吃过稀饭的，这自然是买给今天即将“身先士卒”的念留痕的。念一恩看着倚在左侧门框的念婴，面色憔悴，思虑过度的模样，道：“婴妹，不必多虑了，此行只要留痕远远指出那土穴，我便让他全身而退，所以应该不会出甚意外的。”念婴好似听到了念一恩的话，但又答非所问，看着清空中不多的几颗盈盈闪闪的残星道：“我虽也曾是修道之人，但你们男人的舍己为人的侠情义气我至今不懂。我不懂是你们自己真实的思想？还只是你们为时势所迫不如此便不算男儿，从此于人前抬不起头？亦或只是子承父授，效法前圣故贤？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抉择的意义而去作的，但我却清楚这般兼济天下的侠义已让我死过一次，十年的光阴终让我活过来，而现在它又要让我再死一次了？”

    念一恩右手碗中的豆浆微微荡起涟漪，不过仍是面不改色，道：“得人恩惠，怎有不还之理？更何况此举为人，魔，神三界都影响甚大，我们岂能明哲保身，坐视不管！”念婴惨然一笑，道：“哈哈！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大道理，我不懂，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母亲保护孩子不需要理由是天经地义的。而母亲失去亲儿的痛苦你又能明白？我现在后悔为什么默认，为什么没去阻止。“念婴说到此处，情不能控，声泪俱下。念一恩道：”既然受君之托，那便要忠君之事。“念婴愣了片刻，道：”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让留痕去以身犯险？“念一恩叹气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又何必强加篡改，他想怎么走自己的路为何不放手让他大胆的走下去？”此刻两人说是争论，更像是于思想上对人生的态度的博弈。念一恩终胜一筹，念婴无话可说了。

    “老爹，你们在门外怎么吵吵闹闹的？啊呀！老爹你怎么把娘弄哭了？”念留痕揉着惺忪睡眼闻声走到门外。

    念念二人惊了一跳，随即互使眼色。念婴揩着泪道：“唉！还不是你，非要去带路，真不知道你此行能否再回来。”念一恩接道：“是啊，你看把你娘担心的。来，快去洗漱，吃了早饭，估计也要出发了。”

    龙潭村头，一所平日鲜有人至，冷冷清清的简陋土屋今日竟有了许些喜气。姜铃抚着李三虎温和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可你等会就要去那凶煞之地了，只望你爹在天之灵能保佑你平安回来。李三虎望着愁虑满面而显得更加焦悴的娘亲，心中不忍，强颜欢笑，安慰道：”嘿，念叔昨晚都说了，定会保我们万无一失的。更何况今天我是寿星高照，娘只管多做点好吃的等我回来。“正说着，门外陆陆续续进来一行人，个个左拎右挎，笑容满面。李三虎一看，都是昨晚在念家的人。只听昨晚被念婴呵斥的长工笑道：”姜夫人早啊，你家公子真是少年英雄，与他父亲真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所以我们今儿几个特地带了点薄礼来感谢你们挺身而出救大伙于水生火热之中哩！“李三虎涉事不深，当然不知众人心思，只道各位叔伯太客气了。念婴望着喜气洋洋的众人心道：”这些个浑人，只怕我儿反悔不去，自己性命堪忧，便以退为进送礼上门，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念婴正色道：”各位放心，李家人人一诺千金，说了去自然不会临阵退缩，像某些怯懦鼠辈的。“众人听出念婴话中有话，若是平时，定要唇枪舌剑一番。但今日有求于人，不能放肆，便都只放下礼一笑而过。随后，那长工搓着手谄笑道：”小公子现在可与我们出发念武师家汇合了？“李三虎想一想，在身上摸了一圈，道：“娘，我的铃铛呢？”姜铃道：“我昨晚看到落在床边便帮你收起来了，你要？”当下姜铃由袖兜中取出，李三虎接过，嘻嘻一笑，道：“这铃铛我带在身上便像你在我身旁陪着一样，能心安。”李三虎将铃铛放入怀中，由众人围着出了门。姜铃看不到李三虎的背影，却知道他走了，而这一走又不知能否回来，心中百感交集怔在原地。姜铃抬头望着澄明的天空，片刻后，一跺脚，道：”想什么呢！我只管在家做好吃的等他哩。“众人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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