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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了,赵百川几人日复一日向西艰行,风餐露宿,翻岩涉壑。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饿了吃山葡萄、山梨、狗枣和都柿果,甚至林蛙、老鼠都用来充饥,渴了什么水都喝,有人不知吃了什么闹起了肚子,还有的全身浮肿。
一天,五人走到一个小溪边,两岸长着密密的河柳,想把背壶灌满水,便拨开树条往溪边走。小溪有一丈多宽,很浅,清澈见底。抬头往对岸一看,坏了!对岸露出几个鬼子,双方唰地都蹲在草窠里。人精小声对大家说:“把钢盔戴上,把子弹顶上,见我手势行事!”
四人点头,准备一场殊死搏斗。
对面的鬼子并没有开枪,因为这边的人都穿着鬼子军装,也许鬼子在等待口令。人精想,对岸沒开枪,定以为是自己人,如果他们用日语要口令可就坏了!因为谁都不懂鬼子话,咋办?人精急中生智,跟鬼子打起手语来。他先是整理一下军服站起来。一手提枪,一手放在嘴边学几声鸟儿叫。
对面的鬼子看了一会,像似在琢磨,为什么只学鸟叫不说话呢?
人精见对面没有举动,心里有底了。他把枪放在地上,一只手指着西边,另只手示意叫他们赶快过来。
鬼子明白了,手势告诉他们西边有情况,不能声张,是叫他们赶快过河一起行动。于是一个鬼子站起来,人精急忙作个手心向下按的动作,随之自己也哈下腰,顺势把枪拾起来。
于是四个鬼子拎枪哈腰轻轻地淌水过溪。
人精再次给鬼子作手势,让他们再弯点腰和小声点。鬼子很听话,弯腰低头悄悄地趟着水。
“打!”人精一声令下,五杆枪一起开火,当即就撂倒三个。剩一个鬼子转身一拐一瘸地往回跑,几步就钻进柳树丛里。
“别让他跑了!”说时迟,那时快。磕巴张宽几步追到对岸。鬼子受了伤,哪有张宽跑得快,只见张宽来个饿虎扑食,把鬼子按倒在地,双手狠狠掐住鬼子的咽喉,鬼子一手握着步枪,另只手拼命挣扎。这时就听一声枪响,张宽觉得左腿一麻,心想:“坏了,我中弹了!”他知道步枪子弹壳没退出来,打不了第二枪。张宽使足劲掐鬼子的咽喉,鬼子的脸憋紫了,眼珠冒出来了。
“行了!磕巴张,鬼子的魂灵都到日本了,快起来吧!”
张宽的两个大拇指半天才从鬼子的脖子里拔出来,指甲里还带岀一块血肉来。
“血!张宽你腿上有血!”
几个人呼啦啦围上,扒开裤子一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老天有眼,只伤了一层皮。”
人精想了一下道:“鬼子的营地不会太远。听到枪声,肯定要采取行动!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赵百川道:“对!张宽的枪支弹药,大伙分着拿。”说完大家带上子弹,又开始了艰苦跋涉……
山下白露山上霜,霜打秋叶变红黄。五花山时节,他们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大家顿时兴奋起来,终于要摆脱这个让人窒息的大森林了,有火车就等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啦!他们在一个桃形的山脚下歇下来,好一阵高兴后,何去何从,又成了他们眼前最难的问题,大家沉默了。人精说:“盼着出山,可要出山了,又觉得这大山才是咱们赖以生存和打鬼子的地方!”
几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像到了绝境似的。老半天,赵百川说:“我看唯一的出路就是找抗联,那是正规军,是**领导的,又广受百姓拥护。咱们单打独斗,缺衣少食,困也困死在大森林里。甭说别的,这冬天就是一道坎!”
老实巴交的张宽因为是磕巴,一般不说话,今儿个开腔了:“咱……们,走了这些天,一个抗……联的也……没碰上。倒……倒……”
张宽是说倒是竟碰鬼子啦,可这“倒”字还沒磕巴完,就听对面山上传来一声吆喝:“顺——山——倒!”“扑通!”“哗——!”。赵百川问王勤:“啥?顺山倒?由古至今逢山有盗,遇嶺藏贼呀。这顺山倒是黑话吗?”
“不是。在绺子里,这‘倒’字犯忌,不能是黑话。……像是山话?还扑通一声,噢!对了,是放树的,这里一定有林场!”
“妥!”赵百川说,“有人就不愁打听不到抗联的。我换换装,去放树的那边打听打听,队长你看行不?”
人精说:“也只好这样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赵百川换上一身更生布衣裳,蹬一双鬼子发的胶鞋,离开了桃形山。
看山跑死马,这话不假,瞧着不远,走起来可费劲了。听山的回音,必须抓住声源,否则会把方向弄反了。赵百川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林场的采伐号。这是个半山坡,往前有一条甬道,两侧古木参天,不远处传来清晰的大斧砍枝杈的咣咣声。再往前走,看到放树的掌子面(林区俗语),有俩人在斑号里“作木头”(伐树)。他顺着掌子边隐在树后悄悄地靠近两个伐木工。见四下无别人,他低声道:“二位大哥,您们好?”
这突如其来的语声虽然不大,倒把干活的人吓了一跳。二人猛抬头一看,见树后站着一人,蓬头垢面,生气地道:“你是人还是鬼呀?吓俺一大跳!”说话的是山东汉子。
赵百川急忙躬身:“失礼,失礼!我迷山了,是特来问路的。”
两个山东汉子,把赵百川上下打量一番,才小声地说:“你是从劳工队逃出来的吧?一看穿戴就知道。”
赵百川一愣,方知这身穿戴瞒不了人,只好顺着说:“是呀,哪儿不是人待的地方。才……”
“这要叫日本人看见,你准没命!”
一个山东大汉弯腰拿起一套粗布裤褂:“老弟,把这套换上吧!秋天早晚凉,俺俩套在外边的,把你那身衣服赶快埋了。这里的日本山林队、警察队经常和抗联交火,你得赶快离开这。俺哥也被抓了劳工,都几年了,到现在也沒个信。你们劳工队有沒有个叫张得福的山东人?”
“回二位大哥的话,劳工队里山东人可不少,谁叫啥都不知道,那里的劳工只用数字做代号,不用名字。”
“俺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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