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连牛也可怜。一定能早成正果,修成金身菩萨。”她哪里知道:华琼只是出于天性,并非出家人慈悲为怀。
侯氏将地犁完,靠墙处三四尺却不犁,华琼问所以然,侯氏道:“靠墙处什么也不长,也给你们留条路,免得天天走庄稼地,弄湿衣服,不方便。”
华琼感谢侯氏,请她到客房喝茶。
侯氏问:“师父准备种什么?”
华琼道:“还未想好。”确实未想好。她自己完全不懂,两个女童知道些,却未商议。
侯氏道:“我建议你们冬天种麦子,夏天多种谷子,少种些玉蜀黍,再种些豆角、豇豆、绿豆、黄豆、花生、芝麻和西瓜、香瓜、南瓜。谷子是主粮,玉蜀黍主要吃新鲜的,成熟的不好放,一发霉就不能吃了。豇豆、绿豆配合吃稀饭,豆角、南瓜吃菜,绿豆、黄豆也是吃菜,黄豆、芝麻、花生吃油,花生、西瓜、香瓜是零食。这样一来,一年到头,你们尽吃新鲜东西,比官府供给你们的新鲜得多。以后有机会再载种些桃、杏、梨树,这些种子我家里尽有,后头我给你们送来。桃三、杏四、梨五年,五年之后,无声庵就可以丰衣足食、瓜果满天下了。那时的无声庵富得流油,恐怕连佛祖也不愿离去了。”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劳动。师父是大家闺秀,初时会不习惯,时间一长就习惯了。两个小师父,看来是农家出身,田里的活不会困难。可以多依靠她们。庵里的土地虽然只有你们三个人,会照顾的好好的。你们需要时,我还可以过来帮忙。”
“不过有个事,我要提醒师父。这附近有个流氓十里霸,专门危害青年女人,我因为不够美女条件,他看不上我,我也不怕他。但是师父要紧守门户,无论何时都不要随便打开庵门,也不要为陌生男人开门,并且在身旁要随时有护身棍棒,必要时奋身自卫。”
侯氏的话那不久就得到印证。那是一次晚饭后,华琼做完晚课,正准备休息,忽然有大门处走来一人,低声道:“美人好么?”
华琼一惊,道:“你是谁?”
“你的相好。欢迎我么?”
“你要干什么?”
“男人找女人,除了上床睡觉,还能做什么?”那人又近了一步。
“你快走,我要喊人了!”华琼害怕,两腿发软,跌坐地上。
“喊吧!自己扒光衣服,和男人睡觉。又让别的女人参观,传授经验,真够意思。”
“空智、空信!快来!”华琼手足并用,退到门口。
西边屋门一响,空智、空信并排现身,那人吃惊转头向西看去。
华琼乘机退到屋里,以手猛的关门。这一次关门了,关的迅速结实,不但将门关死,而且插上了门栓。但华琼却已浑身发抖,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又一次跌坐地上。
门外空智、空信开始战斗。她们每人一根木棍,用力敲打那人。一边敲打,一边怒吼:“坏蛋、坏蛋!”
吵闹声惊动邻居侯氏,侯氏也急促走来。手里拿的是经常带在身边的阉刀,走近一看,认识:“十里霸!”
“你来干什么?手拿的什么?”
“阉刀。”
“尼庵里不阉猪。”
“阉你!”
“你敢动我?”
“做坏事做到出家人头上了,不阉你阉谁!”
“一个女人,竟然阉猪、阉牛。不知羞耻,今天竟然要阉人。我豁出去了,让你阉阉看看,男人的下种东西,你能下得了手?”
“又不是我男人,有什么下不了手?”
“你敢发誓么?不敢阉怎么办?”
“我阉过猪、阉过牛,未阉过人,今天拿你阉一次。如果不敢阉,就阉我自己。”
“我怕你,放过我吧!”
“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走畜生。”“十里霸”回头就跑,侯氏跟踪紧追。到了庵门外,遇见一队巡逻士兵,士兵抓住了“十里霸”。侯氏看见“十里霸”落入士兵手中,料想士兵不会给他吃好果子,因此,不再追击,关上庵门,返回尼室。
侯氏不知道,巡逻的士兵,手中无工具,并未绑缚“十里霸”。“十里霸”抽空跑了。巡逻队次日搜查,“十里霸”不敢回家。半年之后,才敢重归故里
华琼见侯氏返回。十分称谢,道““谢谢施主。今天的危险过去了。”
“十里霸被巡逻队抓住了。我预计他还会出来害人。师父要处处小心。”
“我胆子小,对坏人毫无办法。”
“今天躲到屋里,不是也很好么?以后还这么躲。”
“感谢施主一片好心。”
“好心却无好报,丈夫被抓了兵,一去不回头,留下老的、小的,给我一个人,忙了家里忙田里,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一年三百六十天,七百二十个忙。真羡慕你们出家人,我也想出家,到官府一问,不要。因为出家人是未婚,我这样的已婚女人是不要的。我想也对,我出家了。留下婆婆、儿女,谁照管?我真羡慕师父,上无公婆拖累,下无子女缠身,何等清净自如!”
华琼道:“出家人远离红尘,四大皆空。自然清净许多。”这话虽然言不由衷,却也只能这样回答。
此后,女尼埋头种植,生产粮食与蔬菜,第一年就获得大丰收,第二年便谢绝官府资助。完全吃上自己种植的粮油。同时侯氏为避匪害,也将粮食储藏于无声庵。无声庵成了侯氏的粮仓,三个女尼有了更大的自由。
侯氏不断率领婆婆到无声庵拜佛,不断供应瓜果,佛祖仁慈,只看不食,或只闻不食,瓜果全部便宜了三位女尼。
三个女尼也不白受供奉,她们种植的粮食、蔬菜,自己食用不尽。悉数归了侯氏。
每个朝代都有高僧、名尼。
高僧必居名山名寺。高僧身边必有高官、名士追随。高僧以其丰富的佛学知识和文学素养,吸引高官和名士。又借助高官和名士宣扬抬高自己。高官以其丰厚的財力,名士以其广泛影响力抬高高僧,又彰显自己。
大凡出家,名庵必有名尼。名尼以其丰富的阅历与传奇身世出名,身边必有贵妇与美眷。贵妇与美眷为名尼张目,在妇女难以出名的年代,贵妇与美眷借助名尼为自己扬名立万。
高僧与名尼享受世俗生活,婢仆齐全,物质生活不亚于世俗。
无论高僧名尼,都须有广泛的社会接触,才能为人所知,关闭庵门,不预外事,尼姑是很难成为名尼的。
高僧始终如一者,不乏其人。名尼能贯彻始终者却寥若晨星。究其原因,名尼多是中途变卦,不再坚持初衷。虽然多是难离一个淫字,又多是落入色狼之手,以致身败名裂。事后,华琼感谢袁捷的假传圣旨,为她减少了不少麻烦。
离开华琼后,袁捷并未闲着,他利用闲暇与洛阳武馆的师傅建立了友谊,结识武馆馆主的女儿阿珠,赢得了阿珠的爱情。但他却不敢应承,以致使阿珠失望而夭折。他又随征蜀军远涉cd,担任征蜀元帅李继岌的随身护卫,仍然带领他的小分队远程跋涉,又一次经过“无声庵”----因为征蜀军不便行走长安,因而绕路经过“无声庵”。因为身负警卫任务,不能看望心上人,有点遗憾,但他并不为恨,他的小分队无人提起与女尼的往事,他也十分信任他的部下。在cd他亲眼目睹了李环锤击郭崇韬的情景,不禁更加愤恨皇后刘氏。征蜀结束,他又奉命押送珠宝返回洛阳,这次无人随行他有机会重会心上人,但是害怕发生意外,仍然克制**,不去相会。到了洛阳,他有机会见到刘氏,有机会对她动手,但因身边护卫成群,自己担心不易成功,他又一次放弃了机会。
刘氏道:“你很老实,路上你自己贪污珠宝了,怎么办?”
“我自己押送,自己贪污。岂非监守自盗?”袁捷道。
“你手下有二三十人,路上把珠宝分了,谁知道?”
“我不是贼,没有那个贼胆。”
“所以我说:你很老实。”
华琼栽种了桃、杏、梨树,眼巴巴地盼望着果树开花。她预计袁捷最早要到桃树第一次开花时才会到来,最晚要到梨树挂果才会到来。她现在已经学会消磨时间,并不急于会见心上人,所以能耐心等待。
桃树第一次开花后,袁捷并未到来。但是不久之后,“无声庵”的柴房突然失火,华琼也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柴房的废墟中发现一具烧烤的尸体。女童赶快报告留守府,仵作来了,一番问话之后,结论是:“无声”**了。空智、空信不相信,又拿不出证据。邻居侯氏也不相信,但是无法反驳官府的仵作,也只好随声附和了。
正是:女尼不知何处去,生死存亡两茫茫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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