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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时不多,洛雨和涂山梅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翻越过通往房屋群的小土丘,随即顺着田道一直往下走,湿润的泥土地中,一路上都是村民们陆陆续续走过踩出的足印,涂山梅看着这些足印,心说:看这架势此次集会怕是全村的人都去了。脸上愈发显出凝重之色。
洛雨走在涂山梅的后侧,迈着大步子,鞋上沾了不少泥巴,心中只有焦急,方泯生和云枫,这两位从小陪伴自己玩耍成长至今,自己小的时候,阿爸农忙时随村民远出晚归,总是这两个哥哥来家里照顾自己,方泯生更喜欢教自己看书识字,甚至洛雨觉得他教自己比村里的先生教的还要好;云枫哥哥则是喜欢教他许多有趣的东西,比如怎样在田里挖一个没有炊烟的灶坑来做饭、怎样用芨芨草来做好看的扫帚和筐子、如何从松树上找到裹着小虫子的透明油珠即便是现在,在洛雨心里,云枫依旧是一个可以无所不能的大哥哥,可是现在泯生哥失踪了,云枫哥得了怪病卧床不起。想到这里,洛雨的眼眶又有些湿润,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到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也是那个身患重病无法自理却还要受到村中所有人无礼谴责与排斥的最不幸的人,悲伤化为一波一波的潮水涌上心头,他只得加快了步伐,快的甚至走到了涂山梅的前面,埋头走,直往那斜坡下遥远的平谷上,孤立的一座巨大环形木楼,黄昏后的黯淡天色下,那里正向四下里散发着有些缥缈的灯光。
集会所是一个可以容纳近百人的中空木楼场结构的建筑,环形一圈用粗壮高大的杉树直干钉制成一圈坚固的大围栏,内部倚着它一周搭建了住户结构的二层小木楼,有时开集会赶上雨天时,那么就在这每间都相通的二层木楼里开集会。
此时,老土司正在木楼里的一个房间里坐着,门口站着两个神卫,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土司是在开春时众人聚集在神庙前以信念叩拜山、土、水、火、灶等诸神,为自己的村子派来一个主导者,引导村民的神识向正确的方向走,将大地与苍天的旨意传递给众人,并带领众人付诸实际,许下这般重愿后的第七个时辰,由村中年纪最小却刚好能说话做事的孩童去神庙里静坐倾听神明的意思,听到的第一个名字,便是新的土司的名字了,那么被叫到名字的这个人从那一刻起,便要作为土司,为村子、村民奉献出一生
比兹卡便是三十年前被第一个叫到名字的那个人,此时,他静静地打着盘腿坐在炕上,看着桌上那摇曳的烛光,眼神中透出一种深深地幽静,瘦小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卷起来,额头上随时有着那刀刻般的皱纹,据说,那是年轻时的他为村里的各种事情想破了头操碎了心,所以总是皱着眉头沉浸在思索中,于是就有了尤为明显的刀刻皱纹,而几十年来,他将村中大小事务处理的妥当不说,还将所有来自村民个人的疑难杂事给解决的透彻利落,村里的人也将他奉为“最具智慧的土司”。
比兹卡今年六十有一,土司从不过生日,因为一旦被选为土司,那就意味着自己的一生几乎一大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然而这次,他第一次看着烛光发呆许久,时而似是沉思,时而像是在神游,门口的神卫见了此般景象,都有些愕然。
“老土司这是怎么了?”左边的神卫说道。
“不知道,从没见过土司大人这样过”右边的神卫也如是说道,两人悄悄地看看比兹卡,左边的神卫继续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是这次发生在墓场里的怪事,难住老土司啦!”
另一个神卫没说话,而是朝他投去带有斥责一般的目光,他不依不饶道:“你还别不信,这次的事你我都是亲眼看见了,你敢说不离奇么?”
这会儿另一个神卫倔强的表情也有点凝固,挠了挠脑袋,说道:“也对,好好一个大活人,都看了几年的墓场了,拳脚和咱俩都不相上下,也抓过几个盗墓贼,唯独这次失手了,而且人失踪了,墓也全被盗了”
“不不不,你当时在林子里,没看见那个场景,不是被盗了,那景象”
“怎么?”
“墓里值钱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唯独棺材板被破坏了,尸身都不见了还留下一地赤足的脚印”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惊愕之色,左边那个神卫还想说点什么,刚张嘴,两人却不约而同听见房子外传来大量杂乱的脚步声。
“大伙到了,你进去告诉老土司!我下楼去。”说罢,两人分工行动起来。
木制大门两旁与周围的的火盆燃着旺盛的明火,村民们陆陆续续进到青石砖铺成的大院里,所有人都穿着宽松肥大的青蓝色滚边开襟衣,男的是琵琶襟,妇女则是左襟,在暗淡的天色与火光下众人显得黑压压一片,院落中人头攒动,孩子们被各自的家长牵着在身边,仿佛被淹没在人潮中,短短时间内,寂静的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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