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去了。”
“真的?”谢辞世拧眉求证。
春笋一脸认真道,“奴婢不敢欺瞒姑娘。”
“那便好!”活着便好……谢辞世松了口气,想到橘颂那日救她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又红了眼眶。
萧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眼红肿的谢辞世。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走上前来。
春笋见萧豫进来,忙低头往外退去。
萧豫在谢辞世床边的锦杌上坐下,扫了她一眼,低声承诺,“本王一定会让人医好橘颂的脸。”
“是我对不起她……”谢辞世听萧豫提到橘颂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痛苦的低下头去,“是我对不起她,要不是我轻信于人,她就不会跟我离开,更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
“刘氏他们,本王已经让人收押在京兆衙门。”萧豫又说了一句,眼底一片暗沉。
刘氏!想到她那张扭曲的脸,和她那天所说的话,谢辞世气的直咬牙!
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畜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竟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那五个乞丐对她的垂涎仿佛就在眼前,谢辞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
萧豫目睹着谢辞世眼中不停翻滚的情绪,一抬手,直接将她扯进怀里拥着,嗓音沙哑的哄道,“委屈你了,你和橘颂的债本王都会给你们讨回来的……你”
“讨回来?”谢辞世听萧豫这么说,眼里突然划过一丝冷意,强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逼问,“那我倒要问王爷,你是舍得处置清月那个贱婢,还是舍得处置你郑表姐!”
“清月的身份确实有些麻烦。”萧豫被谢辞世抢白的有几分尴尬,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你,清月她名为本王侍卫,实际上却是邑安侯的亲生女儿……她现在已经回了邑安侯府。”
这是谢辞世第二次听到邑安侯的名字了。
想不到,清月竟然是邑安侯的女儿。
谢辞世眼中有片刻的惊愕,不过很快又消失无踪,她嘲讽的看向萧豫,“这又成你的表妹了是吧?对,你的表姐表妹个顶个的尊贵,我算什么呢,我只是南五坊出来的贱民,只是你豫王爷一个呼之即来唤之即去的暖床丫头……”
“阿辞,你不必如此!”萧豫被谢辞世逼着,眼主子都红了,他沉沉叹了口气,道,“邑安侯他对本王有再造之恩,她就那么一个女儿……”
“……嗯,我理解王爷。”
谢辞世盯着萧豫看了很久,脸上戾气突然顿消,冲萧豫温柔的说了一句。
萧豫微微一惊,诧异的看向谢辞世。
下一刻,却见谢辞世要撩被子下床。
“你这是做什么?”萧豫按住她的手询问。
谢辞世不动声色甩开他,笑眯眯道,“去向清月大小姐请罪啊……我这个贱民,不过掉了肚里一块肉,不过就是被打了个半死,怎么竟连累的她被废了武功,身子骨弱成那样,还得提刀毁人容貌……我对不住她,不该如此小肚鸡肠的累着她,我知错了,我现在就去邑安侯府负荆请罪,自裁在她面前向她认错!”
“……够了!”
萧豫被谢辞世又连消带打的讽刺了一通,整个人都被阴郁所笼罩。他突然低吼一声,望着谢辞世,一脸肃冷道,“你不必再如此轻贱自己,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他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谢辞世看着他离开。
折腾这么一番,她也累了,又躺回到床上。
她想,经此一遭,萧豫但凡有点儿男人血性,都不会再纵容清月了吧!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脸色苍白却一脸决绝道,“小东西,害了你的人,娘绝不会放过她,就是你爹也拦不住!”
这般想着,她思索了一会儿,又不放心的将春笋唤了进来,叮嘱她,“别人我信不过,你去前院盯着……看看王爷下一步的打算!”
“是,姑娘。”春笋不敢迎上谢辞世脸上还未散尽的怒气,答应一声,便往外退去。
谢辞世在她走后,试探着下了床……在屋里慢慢的走着。
一刻钟后,春笋突然回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跪地向谢辞世禀报,“姑娘,邑安侯来了,他一进王府就跪地不起,让王爷饶过他的女儿。”
谢辞世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想都不想,拔腿便往外走去。
春笋心里虽然不解谢辞世的举动,但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扶着谢辞世往前院走去。
谢辞世就穿着一身中衣,面色苍白的到了前院中堂。
萧豫和邑安侯看见她到来,脸上都浮起一抹意外。
不过很快,萧豫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直接罩在谢辞世身上,“你怎么过来了?”他眉头蹙着,语气里满是担忧。
谢辞世没有理会萧豫,而是直接看向邑安侯,薄唇开合,缓缓道,“妾身谢氏给邑安侯道喜。”
邑安侯闻言抬头,尴尬的笑了一声,“本侯哪有什么喜事。”
谢辞世便道,“您不是找回了清月这个好女儿吗?这就是大喜啊!”她有意加重了“好”字的音。
邑安侯脸上果然不自在起来,连连道,“算不得什么大喜,算不得什么大喜!”
“那也是个小喜不是吗?”谢辞世扫了邑安侯一眼。回头又问萧豫,“王爷多了个好表妹,可有替清月姑娘准备贺礼?”
“自然是备了的。”萧豫在谢辞世跟邑安侯道喜的那一瞬,就猜出了她的意思,自然是大力配合。
谢辞世听罢,便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邑安侯真是好福气,骨肉团聚,还有大礼可收!王爷你就不一样了,年近而立,好不容易有一息血脉,却被你的侍卫副统领给活生生的弄掉了……若只是如此,便也算不得可怜,偏那侍卫副统领也是个好福气的,害死了小主子,非但不用抵命,回了家竟还有礼可收呢……唉,王爷,你节哀!”
“你是孩子的亲娘,你……也节哀!”萧豫嘴角抽搐,却不得不配合谢辞世将这场戏演下去……
另一边,邑安侯早就跪不住。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多彩。
他知道,谢辞世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的骨肉是亲骨肉,难道萧豫的骨肉就不是亲骨肉了吗?何况,萧豫这辈子很有可能就只有那一个孩子。
他这样逼迫,无异于是在拿刀往萧豫的心口上捅啊!
邑安侯越想越羞愧……可要他主动将清月推出去,他又做不到,深深吸了口气,心一狠,干脆提出告辞。眼不见心不烦。
谢辞世听邑安侯提出告辞,面上却浮起一丝冷笑,转过头,冷然瞧着邑安侯道,“您这是急着回去跟女儿团聚吗?”
“……”邑安侯低头不语。
谢辞世冷笑一声,又道,“你自己的孩子是孩子,萧豫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你为了清月逼她妥协,你有没有想过他心里的痛苦,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你今日跪在这里逼迫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说,我要不要让萧豫也跪在你邑安侯府门口,求你将杀人凶手交出来!”
邑安侯闻言,惊愕的朝萧豫看去。
萧豫到底顾及着邑安侯这些年来对他的的恩情,并未说什么刻薄的话,只阴着脸道,“将心比心,表舅舅,清月她残杀的是本王唯一的子嗣。”
“你、你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吗?”跪在邑安侯府门口,求他给一个公道。
萧豫知道,他的表舅舅到现在还不死心,可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他只能点头。
邑安侯察觉到萧豫的决绝,自知此事已无商榷的可能,整个人都颓丧下来,良久后,抹了把脸,老泪纵横道,“事到如今……别的我已经不敢奢望,豫儿,表舅舅只求你一件事,你莫要使什么酷刑折磨你妹妹,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吧。就当是看在,表舅舅这些年对你多加照拂的份上。”
萧豫一字未言,直接让人将邑安侯带了出去。
邑安侯被带走后,屋里就只剩下萧豫和谢辞世两人。
萧豫沉沉叹了口气,走向谢辞世,自身后将她抱住,“是本王对不住你。”连替孩子报仇,都要她扛着病亲自动手。
谢辞世对萧豫道歉的话已经免疫,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这样的话,以后你不必再说。另外对王爷,我还有一句忠告……若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儿,若是在她们受到伤害的时候不能替她们报仇,那么孤身终老可能更适合您。”
萧豫被谢辞世后一句话说的一震。
这,就是她始终不肯嫁他的理由吗?
谢辞世该说的话说完,拧身就走……
萧豫一个人伫立在厅堂之中,站了很久,才离开……
王府暗卫速度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就将清月带了回来。
清月被迫跪在绿竹苑厅中,梗着脖子,一脸硬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谢辞世将她恨到了骨子里,如何肯舍她一个痛快。
她不是爱慕萧豫吗?她就让她尝尝日日夜夜目睹萧豫和别人恩爱的滋味。她不是看不得别人有萧豫的孩子吗?她偏要让萧豫的子嗣遍地开花。她不是爱毁人容貌吗?她现在就先毁了她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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