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再次发出绝望而无声的尖叫……
梦境又切换场景了,如电影中的蒙太奇手段:‘他’刚学了三年半计算机软件设计,还没有开始实习找工作,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还结婚成家了,有了孩子!年龄、知识、阅历、感受……都不一样!
两种~哦,是三种!三种截然不同的记忆交杂在一起,令他头痛欲裂,嘶声怒吼:“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多出了一个人的记忆?”
他在梦境中奋力挣扎,想挣脱出来,但是他的神魂太虚弱了……片刻后,梦境稳定下来——三个灵魂的纠缠决出了胜负,其中一个灵魂胜出。
此时,‘江浪’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这是咋了?教师?那是我本职吧?这个‘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社会地位竟然高得出奇,这么牛b……那明明只是蜡烛的命啊!担负着人类知识传承的重任,‘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但终究是沾了太阳的光——在太阳下才最光辉,而当太阳逝去后,只得在暗中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别人得到的是知识,而蜡烛燃烧的是自己的生命。”
‘江浪’清楚地记得自己毕业于师大生物系,毕业后包分配改行成了一名高中物理教师,25年教龄,20年婚龄;还有一个18岁的儿子,在读大一;还有一个老婆,哦,应该是前妻……
想到‘前妻’,‘江浪’莫名悲愤,感伤起来——
或许是太阳太高,或许是蜡烛太寒酸,女孩们崇拜光明而喜欢阳光的温暖,不喜欢烛光的清冷。所以,江浪参加工作后,在挑选与被挑选的浪潮中冲刷翻腾,最终被拍在沙滩上。
同为大学毕业生的前妻‘收留’了他,他当时还满心激动地向漫天的神佛致谢还愿。
可能仅有心愿是不够的,还需要上香还愿;可能是礼数不周,‘烧香推到了菩萨’,诸事不顺……
经历二十年婚姻生活,江浪想到一个有历史渊源的问题:当女人解放了双脚,解开了小脚上的裹脚布,‘三寸金莲’套上高跟鞋,居然就有了和男人竞走的资格。又由于女人体态轻盈,健步如飞,插上翅膀就能一飞冲天,追逐天空的太阳,实现女强人翱翔蓝天白云的梦想。于是,他的婚姻经历了相识的浪漫,相恋的甜蜜;结婚前父母的拮据和忧虑,丈母娘的质疑和白眼;儿子出生时的骄傲忙碌,老婆的颐指气使……七年之痒,十年磨砺,二十年煎熬——成功在儿子上大学后不久便抵达离异的彼岸……
自从踏入教师圣殿那道门槛,江浪就如海中的鱼儿因贪念沙滩上那洼清水而终于被困其中。最初的恼怒变成了茫然机械,然后是麻木适应,再是无奈叹息,最后是死心认命——‘婚姻如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婚姻如此,事业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初的鱼儿望着远去的海潮,沙滩上日渐水浅,烈日加热,‘温水煮青蛙’,鱼儿哀叹:出去是死,不出去是等死!……无解,除了彷徨就是无奈。
时光飞逝,青葱白头,脚沉背弯。——江浪在事业与婚姻中挣扎。
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是江浪和前妻的共同心声!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没错,错的是让不情愿的人去做不情愿做的事,就像让和平人士去屠杀平民,让淑女去卖唱;让骏马去拉车,让雄鹰去学孔雀开屏……
江浪曾在一篇日记中写道:“我的人生有太多的失误——第一次是高考不顺,起点太低;第二次是贪恋‘铁饭碗’,进错了门,正值经济改革浪潮席卷而来又犹豫不决,错过下海淘金的大好良机;第三次是没有上进心,看不清形势,只顾认命的埋头拉车而忘记了看路,至死还是一名‘辛勤的园丁’;第四次是为了成家而结婚,追求高学历而忽略了女人的本性;第五次是当断不断,维持拖延,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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