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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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蒙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下午他回到新军营地自己的宿舍之后，接到了那位引路人的传信，表示晚上将会来拜访他，现在新军的士兵仍然在招募，军营周围遍布工匠和商人，处于半开放状态，想进来并不困难，雷蒙虽然因为立场的些微转变有些不安，不过对于这位让他期盼了很久的引路人，自己曾经的恩主的继承人，他还是十分好奇的。

    入夜，周围的建筑工人都已经回去休息，雷蒙一个人穿着正装军服等在屋内，八点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代表特定暗号的敲门声。

    雷蒙打开门，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瞳孔猛地放大，这位正是之前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兰迪利·肖弗雷将军的贴身副官。

    两人进屋关上门，雷蒙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给梅蒂丝泡了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怎么，感到很意外？”

    梅蒂丝的嗓音带着憔悴和沙哑，加重了她那种讥讽式的语气。

    “是的，坦白说我非常意外，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已经是森特兰北方军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了，没想到您的真实身份……”

    “我从来不是什么二号人物，现在更不是了，我已经离开了森特兰北方军，之前之所以投身那里，是想利用他们的军事力量成为我们的臂助，但是现在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的计划必须变一变了。”

    “那么，您的计划是什么，或者说，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梅蒂丝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已经是高级军官，但是骨子里还有有种商人的气质。

    “我想，你也是凯力克法条的受害者之一，我知道你掌握着一支名为失意兄弟会的力量，成员都跟你一样，都是没有继承权不得不出来拼搏的庶子，而在整个南方六省，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我要你把他们发动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渗透军队，发起暴动，掀翻亨利五世的统治。”

    说到这里梅蒂丝好像想起了什么，“哦我好像忘记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新的贵族家主了，而且已经有了一支军队，那么，你现在的立场难道发生了变动吗？”

    雷蒙摇摇头：“没有，我坚定不移地时刻准备推翻凯力克法条，掌握军队，也是实现这一目的的一个过程。”

    “很好，”梅蒂丝轻笑，“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是要直接发起兵变吗？我听说图兰港的几个驻留军团也在你的影响之下，从海运枢纽开始破坏的话，也不算太差。”

    雷蒙虽然没有听兰迪利说起，但是现在面前这位，显然因为兰迪利的婚姻对象选择而与他决裂了，如果在六个月之前，她对雷蒙提出这种计划，雷蒙说不定就心动了，但是现在……雷蒙有几个目标要达成，首先是让姐姐幸福，然后是推翻凯力克法条，第三是让南方甚至整个国家富庶，最后是让自己和同伴的日子过得足够好，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个过程中唯一可能需要消灭的，是南方的大贵族联盟和长子利益集团，可能还有一部分大商人和工坊主。

    至于推翻亨利五世，已经早就被雷蒙排除在计划外了，不管是民变还是兵变，想要推翻亨利五世，最后都会演变成南北内战，这对国家，对南方，对雷蒙的亲朋好友和他自己都完全没有好处，而且亨利五世得到兰迪利·肖弗雷国王的支持后，在军事方面的潜力显然会变得更强，并不是一个挑战的理想对手。

    梅蒂丝看到了他阴沉的表情，感到了不满：“怎么，拉法耶特先生，一个爵位就让您忘记了多年受到的屈辱，忘记了您的恩主的引导之情，忘记了南方的民众正在遭受的苦难了吗？”

    雷蒙抬起头盯着她，下了决心：“屈辱我会十倍报偿，战争才会给民众真正带来苦难，至于马克西米连先生的恩情，我不相信他的本意是希望南北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而且是由男方的暴乱而引起的。”

    “住嘴，你了解什么！”梅蒂丝冷笑一声，“看来商人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软弱，一个爵位就能轻易收买你，看来今天我来找你是个错误。”

    说完她迅速地站起身，警惕地拉开门离开了，雷蒙没有阻拦她，他刚刚割断了过去的一部分自己。

    梅蒂丝敏捷地行走在房屋的阴影中，几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跟在她身边。

    “这个人怎么办？”其中的一个开口发问。

    “除掉他，他已经是国王的走狗，想办法渗透他的那个组织，他们的财力和关系值得利用。”

    马克西米连大公生前继承了他母亲的家族，曾长期是麦温尼省的领主和最高长官，在先王和南方诸侯的支持下，他手下有了一支强大的秘密力量，不过其中比较有战斗力的一部分，都损失在那个雷雨的夜前后几天了，剩下的，主要是一群刺客和密探，他们也曾尝试刺杀亨利五世，但是这位军伍出身的国王的防卫水平非常之高，连带他的家人，也是无隙可乘。

    在一次失败的尝试之后，他们遭到了国王的毁灭性报复，幸好他们这个时候得到了梅蒂丝的支援和庇护，否则早就已经被埋在不知道哪个山头了。

    尽管如此，他们与梅蒂丝的关系也仅仅是合作而非效忠，这位女士毕竟只是马克西米连大公的养女，而且时过境迁，密探中有相当的一部分也仅仅是因为利益，才为这个集团服务了，传闻马克西米连大公身后留下了巨大的财富，对这一传闻感兴趣的也不在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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