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步子一停,云溪也跟着停了下来,夙清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若是不是挨得近,也很难闻出来,具体是什么熏香,云溪暂且无暇去想,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背,在心里细细思量着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大昭,她和柳明风二人便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只是如今还能回得去吗?
她的家在那里,明风说过,云府。
“怎么了,又发愣了,自我相识你的第一日起,你便总是魂不守舍的,你的心里都藏了一些什么事?”
云溪回过神来,摇摇头,说:“啊,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您身份尊贵,去大昭再合适不过了,而我,不过是一介平民,怎能与您同行。”
“这有何难?你为南昌出了一份力,理所应当和我们一起去,没有人会说你的不是。”夙清伸过手来,吓了云溪一跳,她下意识就往后面退了一步,那只手怔了怔,随后轻轻地从她脑袋上拨下一片树叶,也不扔,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额……
看来自己又是小人之心了,夙清明明那么君子,为何她总是一惊一跳的,不是说不出话来,就是傻愣着。
“你考虑好了吗?”夙清轻声问道。
这么快当然还没有考虑好,云溪呡唇,保持沉默,夙清偏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早已是看穿她的心思,也不说话,两人便都沉默了下来。
云府……那是生她,养她的家,她或许家有父亲,身子硬朗,还有母亲,不知她老人家是否为了她的离去而伤碎了心。离开三年,想要杀她的人会不会已经忘记了她,会不会不再满城贴满她的画像……
不过关于是谁想要杀她,她倒是忘记了,或许记得的时候也不知道,问柳明风,他也是稀里糊涂的。
夙清看她一张小脸变化多端,时而蹙眉,时而咬唇,也不知在苦恼些什么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重新牵起她的手,往荷花塘中央的木桥上走,“算了,既然不想去,我也不勉强,虽然,我还是很希望你去。”
那只手不在像刚才那样只是轻轻地牵着她,若有若无地,此刻却是十指紧扣,连彼此指尖上的指纹也能摩擦得出。
“我不知道,我……我家中还有兄长,我得问问他的意思。”云溪想要将手抽出,可是不知怎么的,抬眼便能看见夙清的侧脸,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使她没有力气去推开他的温柔,更不忍心痛快地抽出自己的手。
“没事,对了,今年的元宵提前了,到时候一起去逛逛吧。”夙清嘴角的笑意在慢慢扩大,他直视着远方,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感。
“我……我得回去先问问我兄长再说,侯爷,我先告辞了。”云溪找了个借口,甩开夙清的手,仓皇而逃。
她突然发现,搬出柳明风来的法子还真心挺好用的啊。
望着云溪歪歪扭扭奔跑的样子,有好几次都差点摔了跟头,夙清没由地大笑了起来,他从未这般爽朗的笑过,笑完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缓缓抬眼看向越来越远的影子,目光复杂。
这女人,他都有些不忍心骗她了。
云溪匆匆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了候王府,一路上,她的心还在跳个不停,夙清,他们之间不过寥寥几面,为什么她却有种夙清认识了她好久一样的感觉,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一点也不拘束,反倒是她自己,有时候紧张得连说话也能咬到自己的舌头。
哎,他总是在邀请她,而她呢,也总是在一味的回绝他。
这么冷血地对待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况且他还是她的恩人,虽然借伞只是一件小事,不过常言道,滴水之恩,得以涌泉相报啊。
回了家,依旧是柳明风的一番嘘寒问暖,云溪也如往日一般,吃过饭,与他并肩坐在门槛上,说的今日都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比如候王府的单管事非要给她加一倍的工钱,还有一个叫小澜的丫鬟,给她带了好多吃的……
不过,她说着说着,唯独撇去了和夙清在一起的片段,她是刻意的,她的直觉告诉他,若是明风听了,肯定会不开心的。
柳明风没有多想,只是再三嘱咐她不要在候王府里惹事,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若是有事,他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
“嗯,知道了。”云溪乖乖点头,没聊上半会儿,困意便席卷而来,聊着聊着,脑袋一歪,倒在了柳明风的肩膀上。柳明风眼疾手快,赶紧搂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滑了下来,真是个贪睡又贪吃的小鬼,无奈地摇了摇头,抱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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