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春堂的那几个药宗的手下,穆君毅抿了抿唇,这算不算自己被自己养的猫儿揪住了小辫子?
片刻后,穆君毅垂眸淡淡道:“今日本宫往妙春堂指了三个人手。”
薛亦晚微怔,随后才明白了穆君毅的意思,合着那三个人是他派来的?
难怪嘴这么硬,几个时辰水米不进也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薛亦晚目光一转,“殿下费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在妙春堂安排人手?”要不是自己揪住了这几人恐怕就真被他们混进来了。
“别忘了,这妙春堂的店契还在本宫手里。”穆君毅修长的手指碰到了杯盏却没有拿起这杯茶,而是轻抚着杯沿。
薛亦晚扯了扯嘴角,那三人的医术的确是不错,原来是他安排进来的,只是现在才来和自己提妙春堂的归属权真的不会觉得牵强么?
“既然是殿下派来的人,我该怎么安排?”
穆君毅这才举杯抿了口茶水,“不必顾虑什么,那三人你随意差遣便是。”
薛亦晚珉唇忍住了笑意,为何自己总觉得穆君毅大晚上跑来说这番话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因为自己对万民庄的决定,妙春堂很缺人手。
穆君毅轻轻放下了杯盏,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本宫还要提醒你一句,钱庄里的银两你若是想动用,便来找本宫,没有本宫的私印这银票便是废的。”
薛亦晚刚要转身,听到这话猛地一怔,她掏出了荷包内带着的一张银票,果然,右下角缺个章印!
“你使诈!”有这样付钱还付一半的人么?!到底是谁说太子多病孱弱,简直废物一个,穆君毅简直阴狠狡诈吃人不吐骨头!
等到穆君毅的马车走远,薛亦晚仍是一脸沉郁。
如意大惊,“小姐?太子殿下欺负小姐了?”
薛亦晚捏着那张没有章印的银票,欲哭无泪,“罢了,先别回府,回妙春堂。”
“啊?小姐,回去做什么?”
“放人。”
第二日薛亦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梳洗后早食还没摆上来就传来了通报声。
“小姐,封大小姐来了,在花厅坐着了。”
薛亦晚这才想起来封玉起和自己的赌约,她输了便要登门道歉。
“我知道了。”薛亦晚用了一杯茶便起身了。
如意虽没有进内殿伺候,不过在外殿也听闻了这件事,她扁了扁嘴,“没想到封大小姐还会来。”
“封家世代都是武将,一诺千金也是自然的,如意,不必上茶了,去煎一副暖胃的汤药。”封玉起昨日那个喝法,恐怕必定是伤着身子了。
如意吐了吐舌头,“我一定多放黄莲。”
“促狭。”薛亦晚点了点她的额头,“黄莲也是极好的东西,清心静气。”
等到薛亦晚走到花厅门口,就看到局促不安在花厅里踱步的封玉起了。
其实薛亦晚倒真的不记恨这个没心机的小丫头,自己两世为人了,真性情和假情意也看得透了。
“坐吧。”
听到薛亦晚的声音,封玉起脚步一顿,随后局促不安地回过了头。
谁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薛亦晚的冷嘲热讽,可她居然就那么淡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封玉起脸红了一瞬,“不用坐了,我是来道歉的,坐着不合适。”
薛亦晚差点笑出声,她忍笑不禁道:“封大小姐还是坐下吧,来者为客,客都站着了,我这主也坐不下去了。”
封玉起一愣,红着脸坐下了。
这时候如意也端着一小盅汤药进来,“小姐,煎好了。”
薛亦晚指了指一旁封玉起面前的红木高几,“放在那里便好。”
封玉起看了眼薛亦晚,她还没见过不倒茶端碗汤来的待客之道。
“这汤药极解酒,封大小姐趁热喝,昨日那药丸只能暂时压下酒性,酒多必然伤身。”
封玉起摸着发烫的碗沿,扁着嘴道:“我昨日那样说,你真的不记恨我?”
薛亦晚笑了笑,“要是句句属实的话,恐怕被你戳破我是必定会恼了的。”
这一语也就给了封玉起一个台阶,她松了一口气,她清醒过来后就一直想着会不会被薛亦晚顺势为难,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和自己一般计较。
封玉起讪讪一笑,“我昨天那是胡言乱语,我给你道歉,你赶紧忘了吧。”
薛亦晚放下茶盏刚要开口,却听她若有所思道:“除了宁王那只老狐狸,这几年都没碰到过投壶赢过我的,不如……亦晚你教教我吧!”
听她这么说,薛亦晚一口茶差点噎在了喉间。
这时候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如意惊呼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孙掌柜派人送了信来,妙春堂的三个郎中在万民庄被人打伤了!说是东家不去就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