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乔言一个闪身避开,梁一予却一脚踩在湿漉漉的台阶上,拖鞋一个打滑,便直接失去重心往下面跌去然在她失重心慌的那一瞬间,一股力道倏然抓住她的肩膀,直接把她给拉回去。
梁一予一个慌神,站稳了。
而,见到梁一予险些摔下台阶的梁蓓,差点儿将腿都给吓软了,扶着栏杆直喘气,依旧心有余悸。
乔言将梁一予拉回去后,就松开了她,她懒懒地给了梁一予一个眼神,然后便神情清冷地走下台阶。
梁一予被她最后那个眼神给刺激到了——高傲的、冷漠的、轻视的,那是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眼神,仿佛她的存在不值一提,仿佛她是她最不堪面对的那种无用无能之辈。
那种赤裸裸的眼神,以无可阻挡之势激起了梁一予的屈辱心。
梁一予当即朝乔言怒吼,“他会来找你的!他肯定会来找你的!”
梁蓓赶紧冲上来抱住梁一予。
而乔言却压根没有理会梁一予,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一个,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最后消失在她们母女的视野里。
“梁蓓——”
梁一予一张口,两行清泪倏地流了下来,有温热的泪水透过唇角渗透,让她尝到了味道。
她失了声。
她想说:梁蓓,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但她开不了口。
好像她一开口,就真成了垃圾。
“一予,你怎么了?”
看着默默流泪的梁一予,梁蓓有些惊慌地询问道。
泪眼模糊的梁一予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很无力——她只会麻木地活着,早就被这操蛋的社会磨得不能再反抗,跟她说有什么意思?
挣脱开梁蓓,梁一予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地往回走。
但是,在她抵达门口的时候,梁蓓忽然追了上来,抓住梁一予的手,惊慌地询问:“一予,你说夏阳会来找乔小姐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夏阳——”
“我说了,不知道夏阳的消息!”
梁一予忽然尖叫着甩开梁蓓,匆匆走进了门。
路过客厅,梁一予没有理会梁蓓的喊声,直接走进卧室,门砰地被她关上,她无力地顺着门跌坐在地上。
卧室的窗帘是关上的——今早睡前拉上后就一直没有拉开过。
加上这连日的雨水,一直见不到阳光,纵然现在才下午四五点,也见不到任何光亮。
卧室里漆黑一片。
梁一予咬着唇,双手抱着膝盖,蜷曲成一团,而梁蓓在门外的询问声,全被她当做了背景音。
好烦啊!
梁一予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抓就是一把的脱发,缠在手心里惹人心烦。
“一予,乔小姐人很好的——”
“你给我闭嘴!”
梁一予崩溃地尖叫怒吼,将梁蓓无力劝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终于安静了。
梁一予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她抱紧了自己,心里一阵一阵地嘶吼着、咆哮着,可是她却连张口再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阳当然会来找乔言。
一个是路石,一个是乔言。
只有在看这两个人的时候,夏阳的眼里才是有光的。
路石已经不在了,就只剩一个乔言,夏阳肯定会去找乔言的……
尽管,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是,在夏阳对她“出手相助”的那天晚上,夏阳的眼神是绝望而悲伤的,他下手的每一招都是那么狠,好像没有感情一样。
她清楚的知道,夏阳不是想帮她,只是单纯地想发泄罢了。
可,不过几日,当她再意外见到夏阳的时候,夏阳却如重获新生一般,眼睛发亮,笑容洋溢,好像所有的阴暗和狠厉都与他无关。
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听到夏阳说:一予,人是靠别人活着的。只有被在意的时候,才会有「我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