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您就别管了。”
三爷爷花白的山羊胡子一翘,说:“你沈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咱们沈家村是那么容易就把人带走的吗?再说了,你犯法了?”
爷爷说:“犯法倒是没有,不过......”
三爷爷说:“既然没有犯法,就不能随便把人带走。”培茵这时候说:“要带走人也得有个什么证明啊,不能你们说要把人带走就把人带走啊,这可是新社会,连个证明都没有就把人带走了,这不是跟解放前那些土匪绑票一样
吗?”
爷爷说:“小孩子家家的,少说话。”三爷爷说:“对啊,培茵说的对啊,真是,咱们白活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明白呢,冯主任呢,你得给我们个证明啊,要不然我们也不能随便把人交给你们
,要是再跟省勤似的被人喊着走了,打得腿都断了,我们沈家村的名声可就丢大了。”
冯主任这次带一队人马从京城来的,想着从沈家这里弄个突破口把大姑父的案子做成了,本来就是偷着来的,去哪里弄什么证明。冯卫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上次铩羽而归,自己的领导就对自己非常的不满意,这两年自己夹着尾巴做人,好不容易有了这次的机会,要是再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冯卫东朝着院子里那些荷枪实弹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就抱着枪跑到爷爷的身边,准备直接抓人就走。
田支书看形势要失控,大喊:“都不要乱动,不要乱动。”
那些带枪的只听冯卫东的指挥,看冯卫东没有说话,上来就要拉爷爷,沈家的人急了,都上前护着自己的爷爷,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培茵抱着弟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眼里的泪流了出来,弟弟也被混乱的景象吓着了,哇哇大哭,这下子小小的院子更加的混乱了。培茵一直注意这冯卫东的动作,看到他被人一下子挤到了一边,伸手就把腰间别着的一把手枪摸了出来,大概是使用不熟练,不知怎么走火了,培茵吓得都没了声,耳朵
里只有“嗡嗡”的响声,好像很多只蜜蜂在自己的耳边飞来飞去,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只是看到大家张着嘴大喊,喊的是什么却一点都听不到。等到培茵能听到东西的时候,怀里的弟弟依然在“哇哇”大哭,自己已经被挤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仗着人小,从下面看到奶奶跟二婶跪在院子的中间,培茵的心啊,已经慌得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抱着弟弟使劲的挤进人群里面,看到爷爷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胸前一片血红,那样鲜红鲜红的颜色,红的培茵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是这样鲜
红的颜色。
培茵挤进人群,踉跄了两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培茵一直持续的发高烧,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际,听到自己的身边有人在说话,然后就被人扶了起来,苦苦的中药喂到嘴里,培茵恶心想吐,刚一挣扎,鼻子却被人捏了起来,只能“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中药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培茵想睁开眼睛,想跟身边的人说,自己不想喝中药,但是眼皮仿佛有千金重,怎么都睁不开,想要开口说
话,嗓子里仿佛塞满了东西,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喝完了药,培茵就被人轻轻地放到了炕上,身上盖上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培茵这会觉得有些燥热,想把身上的被子掀了,手刚从被子里拿出来,就被人抓住放到了被子里
边,被子又被轻轻地拉着盖好了。喝了两次药之后,培茵听到自己的耳边有人在轻声的喊着:“培茵啊,回来吧,回来吧,培茵啊,回来吧,回来吧。”一声声的轻声呼喊,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牵绊,听在
培茵的耳朵里觉得愁肠百结,让人听了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听得培茵非常的着急,可是怎么也动不了,就好像自己被人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上还被压着一块大石头,培茵一会好像在火炉上面烤着,一会好像被人扔到了刺骨的河
水中,脑子里依然还是那鲜红鲜红的颜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挣扎着要睁开眼睛的培茵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黏腻腻的,身上觉得轻快了很多,但是身上的那身小里衣湿乎乎的穿在身上却觉得挺难受。
正在纠结于自己黏腻的里衣的培茵听到自己的娘惊喜的说:“哎呀,培茵出汗了,娘,培茵终于出汗了呀。”
奶奶说:“谢天谢地,出汗就好了,出汗就好了啊。”培茵异常的疲累,动一动手指头好像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