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染咬着唇,眼神无辜极了,似还闪着泪光。
他的想法却很病态,傅轻染,从小到大,都属于泡在蜜罐子里活着的,比她的颜儿幸福太多太多。
不过,就是语气冲了点?这女人是琉璃做的么?一碰就碎?
他用巾布将身体擦干净之后,扳正女人的脸蛋。
赤果果的男色,让她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努力的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可终究是徒劳。
”我并没有要取代她的意思。“傅轻染这样告诉他,“我只是觉得,比起这样消沉下去,你不如想想如何将她给弄出来比较好。”
虽然说这番话的时候,心痛如绞,可—傅轻染更害怕的是,顾凌尘会就此颓靡下去。
“我自然会将她给救出来。”顾凌尘手中力道倏然加重,疼的女人眼泪都掉了下来。
他特可笑的再想。
这女人大概真的是琉璃做的,就这点小痛,都能掉眼泪?
是宣平侯一直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吧。
越是美好的东西,却不会让人有想要好好呵护的心思,相反,更想要将它给摧毁。
“那你能不再成日醉酒么?”傅轻染眨巴着眸子,怯怯的问他,她到底还是害怕他的。
“若你—穿着这身衣服,在院子里站两个时辰,我就答应你不再沾酒。”
傅轻染面色白的几近透明。
可她还是紧紧攥着手,道,“好。”
她真的就推开门走了出去,风雪很大,好似能迷了人的眼,她就那么呆呆傻傻的站在雪地里,不停的打着哆嗦,不停的搓着手,可到底还是冻晕过去了。
顾凌尘那时在想,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真的那样做?
肯定是不堪受冻,早就躲回屋子里了吧。
可后来,侍女来通传的时候,嗓子都哑了,“世子爷!世子妃出事了!”
他手中的书卷落到了地上。
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却看见了晕倒在地的女人,她脸色冻得缰紫,身上结起了碎碎的冰块,然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
她裙裾下。
一大摊的血。
就连澄透的雪都被染红了。
他走过去,俯身将女人给抱了起来,她身上冷的没有温度,像是尸体一样,如果不是她气若游丝般的呼吸,他都要怀疑她已经死了。
后来,大夫来了。
他的第一个孩子,也这么没了。
傅轻染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难过,捂着自己的脸,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而他的母妃也过来了,对着床上女人便是一通数落,“本王妃勉强让你进门,已经算是维护你的面子了!
你如今连个孩子都护不好,让本王妃失去了抱孙子的机会,你该当何罪!”
傅轻染双目通红,一直都没说话。
她从那时候开始,就明白了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欢迎她的。
她多傻啊。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到这里来受气。
从回忆中抽离,顾凌尘只觉心肺都被巨石压住了一样,他捏紧了手,甩了甩衣袖,道,“上一次只是意外。
而她给我带绿帽子,却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