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中元身为国舅,执掌朝政十几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权倾朝野,他的义子季飞龙想娶妻,不知道多少府里的人挤破了头,想要攀上这一头亲事,因此罗夫人稍稍露出口风,那些有门路的,无不趁机携了女儿上门,有些没有适婚女儿的,便领了儿子上门,巴望季中元的女儿能瞧中自己家的儿子。因此这一晚的宴会,年长者居少,多是年轻男女。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犹为彪悍,宴会时男女虽不同席,却也并没有隔开,举怀时遥遥相望,看对眼的,私下便能央了爹娘作主婚配。
苏糖站在罗夫人身后,眼见园子里摆了数十桌酒菜,另有小坑桌置了茶果等物,年轻男子和女子分坐不同的席位,席间甚至就有眉眼乱飞的,一时吃惊不已,咦咦,好开放啊!
苏糕见苏糖眼睛有点不够用,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怕她失态,忙悄悄捅她一下道:“咱们是国舅的人,莫要乱瞧。若是那个俏男子误会了你的意思,转头跟国舅讨要你,那可不妥当。”
苏糖吓一跳,忙收回视线,问道:“若是有人瞧中咱们,就能跟国舅讨要么?”
苏糕低声道:“咱们现下连妾侍也不算,若有贵客见你瞧他,以为你有意于他,生了怜香惜玉的想法,便会开口讨要。国舅爷不在意咱们的话,一句话就能把咱们赏给别人的。若是不想把咱们赏给别人,便要另把府中跟咱们姿色差不多的女子赏给那讨要的人,这才皆大欢喜。”
苏糖这下再不敢乱看了,嘀咕道:“万一有老头子瞧中咱们,想讨了去,岂不是糟糕?”
苏糖嘀咕完,便见一个丫头上来跟罗夫人请安,笑道:“夫人,我家老王妃听说国舅府中新来两位喝奶长大的糖人儿,想向夫人讨个人情,借了两位糖人儿到我们王府中侍候老王爷几天。”
老,老王爷?哪得有多老啊?苏糖只觉晴天霹雳,忙去瞅罗夫人,别,别答应啊!再怎么说,国舅爷毕竟是中年帅大叔,且我们又占了像画中女子模样的便宜,现下又吃着米糊糊燕窝粥,眼看骨头长硬有望,要是落到别人手中,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罗夫人听得那丫头的话,先不答她的话,只含笑道:“你是跟谁过来的?”
那丫头指指不远处席上坐的红衣女子道:“跟我家娘子过来的。”
那丫头嘴里的娘子,是孔应郎的堂妹孔心宜。孔心宜的父亲瑞老王爷为人懦弱,虽为皇叔,在朝野间并无势力,不能与季中元抗衡,只他毕竟是皇亲,季中元总要给几分面子。现他的丫头来讨要苏糕苏糖,按理来说,季中元自然要舍了苏糕苏糖,但罗夫人心知苏糖和苏糕相貌像苏映雪,季中元未必舍得把她们送与瑞老王爷,因道:“因是中郎将送来的人,若要送人,还得问过国舅爷,我可不敢作主。”
那丫头听着是要拒绝的意思,不由一怔,不过养着玩的宠物,老王爷开口讨要,居然不送么?
孔心宜在不远处瞧着,见那丫头站在罗夫人跟前嘀咕了半天还不回来,知道事情不顺利,一时略为皱眉,自行站起来,顺着席位走到罗夫人这头,笑着问好,眼睛在苏糕苏糖身上一扫,眼尾一挑,这才道:“夫人在国舅府这些年,至现下居然连一对宠物都不敢作主送出去么?”
罗夫人一听孔心宜说话无礼,心头微怒,脸上却不显,答道:“再如何,我只是帮着料理家事的,又不是国舅府正经女主人,如何敢作主国舅爷的事呢?”
孔心宜不满道:“夫人过谦了,谁个不知道国舅爷对你言听计从?要是夫人想,早当了国舅府的正经夫人了。如今为了一对宠物就自谦起来,倒叫人好奇了。莫非这一对宠物还有什么出奇之处不成?”
罗夫人心头生疑,笑道:“瞧宜娘子这话说的,倒好像非要讨到人不可似的?老王爷一向修心养性,且不与人争,怎会突然就硬要讨苏氏姐妹过去呢?我说,该不是别的人想要,借老王爷之口来讨的罢?”
孔心宜被说中心事,却不承认,笑道:“夫人不想送就不送,何必臆测呢?”
孔心宜和那丫头一走开,罗夫人拉下脸来,吩咐一个婆子道:“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孔心宜搞什么鬼?”
那婆子应了退下。
苏糖见罗夫人婉拒了孔心宜,松了一口气,一时借机走开,找到尤嬷嬷,问及那丫头和孔心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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