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愿意的,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父亲还在,北堂陌为何非要得到他的支持?依他想来,北堂陌寿辰那天,父亲一定会出席的,毕竟,北堂陌是他一手扶持的,值此境地,他不可能看着他自生自灭而袖手旁观。
这一战,本胜负难分,但东方权求胜心切,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为八皇子争得了去百州为百州国君贺寿之机,想借此机会得到百州朝廷的支持。此时,那八皇子一行定然还在回国的路上,父亲和北堂陌只要将他控制住,东方权和左丘白还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这些,本也不值得他多虑,只是不想,阿涵竟然会将那关河总督给杀了,东方权一族若是以此作为****的端口,父亲和北堂陌自然不会在乎阿涵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所以,他要赶在阿涵被押送回朝之前,赶到那里,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后方打扫干净再议。
阿涵去灾地已有大半年,听说,他与灾民一起修建堤岸,疏浚洃河,一路打劫那些监守自盗,私吞朝廷赈灾银两的贪官污吏,将得来之银用以赈灾和帮助那些灾民重建家园,已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护。
此番,他不仅要将他从牢中放出来,还要令他重回灾地,带着百姓一起抗灾,因为七八月,洃河每年的泛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
耳畔响起极轻的叩门声,他单手抚上窗棂,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朱峤急匆匆地迈进书房,看到窗边一夜未睡的少主,又急忙敛住气息,轻轻将茶盏放在书桌上。
“什么事?”即墨晟虽未回头,但听他的动静,也知道肯定有事想要对他说,而且还是急事。唉,还有什么事,能比阿涵这件更急呢?
朱峤抬眸看了看他的背影,咬咬牙,算了,想瞒也瞒不住,该来的总是要来,早说晚说都一样,遂道:“少主,阿媛回来了。”
即墨晟倏然回头,那一瞬,朱峤从他眼中看到了交织着疑惑担忧惊讶疲惫等多种情绪的复杂眼神。“请她进来”,最后,他终是一如往常地淡淡说了句。
阿媛很快被朱峤带了进来,脸色憔悴,风尘仆仆。看到即墨晟,她很恭敬地行了一礼,一如四年前一般。
即墨晟看着她的神色,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问:“你为何而来?”
阿媛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看着即墨晟,道:“小影都知道了。”
见她没头没脑地来这一句,朱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待问清楚,眼角余光却瞄到少主如遭雷击一般僵在窗前,面无表情,眼中一片迷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少主这副模样,当下心中又惊又疑,也忘了去追问阿媛。
足有半刻之久,即墨晟才恢复了常态,微微垂眸看着窗外那株黄杨,问:“她现在情况如何?”
阿媛神色黯然,道:“她走了,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即墨晟失神地略点了点头,又过了半晌,转身对朱峤道:“阿峤,你去给阿媛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