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不知奇怪在何处,刚刚我才想明白,那些人,根本不是百姓。近百户的人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没有一个孩子,一个孩子都没有,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为了赢得我们去而复返这之间的一个时差,他们竟能冷眼看着同伴被屠杀而无动于衷,而那些被杀害的黑军竟然也没有一个向他们求救。黑风王朝,果真好纪律,好手段!”景苍恨声道。
姬傲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又隐隐的泛起寒意来,自己面对的,竟是这样强大而诡秘的一个对手,他真的是毫无把握,毫无胜算。
看着光秃秃焦黑一片的山坡,他道:“景苍,你回洲南看看吧。”
景苍回眸看他,眼中有着不甘。
“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你大哥受伤,你早该回去看看他了。我在盛泱等你。”姬傲道。
飞扬如翅的屋脊上,月似银轮,银轮中,一抹纤细隽丽的背影。
戴着面具的女孩眼神有些麻木地看着那轮圆月,长发丝一般飘拂在夜风中,月辉下。
少顷,她仰头闭眼,露出一小截雪玉般的脖颈来,泪如流星从她眼角陨落。
陆清远,原来是陆清远。
阿媛,你可知,原来他一直在等你,一直期待着能与你再相逢。
温别艳和魏汛死于那年的混战,清明,我去城郊的青冈拜祭他们,遇到了正被人围攻的陆清远,助他一起打退了那些凶悍的匪人,同时,也看到了他腰间的那枚玉佩。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所以,到了晚上,我才潜入他的府第,将你的玉佩放在他的书桌上。
他看到了,疯了一般到处找你,唤你。
我看到他站在黑夜的暗影里,看着玉佩泪如雨落,却没有一丝声音。
我从不知道,原来男人会那样哭,为了爱,男人是那样哭的。
阿媛,他爱你,他至今仍很爱你。可是,你却就那样离开了,因为我,你们永远不能再相见,永远无法将这份爱情继续下去了……
看着他那样,我比他还要痛彻心扉,我根本就是这天下最可恨,最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除了给我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不停地带来死亡和痛苦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景苍死了,义父死了,温别艳死了,魏汛死了,还有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
可我为什么还活着,这样的我,为什么还活着?
阿媛,如果可以,我好希望你能借我的身体复活,让我代替你去死。这世上已没有人在乎我,却有人怀着那样一颗真挚炽热的心在等你。阿媛,我好为你遗憾,我好为你不值得,我好为你痛惜……
泪如决堤的洪水,瞬间便纵横满面。她举起酒壶,辛辣的酒液呛着了她,她也不顾,她只希望能更痛苦一些,因为她心中的痛苦已无法排解。
身下的琉璃瓦冰凉,她已经醉了,却挣扎起身,摇摇晃晃地站在屋檐上,朦胧的眼已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是模糊一片。她的手在夜风中乱舞,却抓不住任何的温暖和依靠,但最终她还是自己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