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你才会死咧!”她瞪眼,双眸里又是不驯的激光。
他身子自然一热,打初相识开始,她的眸光就能教他心跳加速;最近在发现她的女儿装扮后,除了发热外,体内文窜起了另一股莫名的騒动。
“啰哩啰嗦的!”东方妮撇开头,深吸口气,燥热缓缓平复。“你又拿到什么好东西了?”
“你想看?”
“废话!”要不他摒退众人干么?
虎儿也不再刁难他,直接把羊皮给了他。
“这是”图上画的岂非西夷国地形?“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自然是从西夷国里偷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潜进西夷的?”天啊!这么危险的事,她当真不要命了。
“我有告诉过你是我去的吗?”
“那是”啊!他想起来了,她有驯服兽类的能力,训练几只小猫、小狈代劳是比人潜进利便、安全些。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骄傲地扬起眉。“若你让我参战,我早就帮你了,也不必牺牲十来个领行军。”
东方妮默然。他就是不想她参战;近来心底奇怪的热气越来越强,总是见着她就发作,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她的能力不弱!至少比起那些见着他就发呆的人强上一倍,只是意识到她是女人吧!像男人那样拚战,行吗?会不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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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废话,帮我叫那些将官们进来。”想了想,还是别叫她涉险吧!
虎儿手插腰“你想赶我走,把那张图据为己有?”
他蹙眉。“那又如何?”
“太不公平了!”她跳脚“那些人只会对着你发呆,可你重用他们;而我如此厉害,你却想撇下我?”
“军营里没有女人。”
“我是虎儿,不是女人。”讨厌他将她比做姑娘,因为他待姑娘是无情的,可面对“虎儿”自有一番特别待遇。所以她只愿一生当“虎儿”而在她这么努力过后,他竟还当她是姑娘?可恶!心好痛
“我这样说吧!军营里不留‘母’的人和动物什么东西都一样,‘母’的就得走。”跟她在一起久了,他的口才地磨利了。
“红帐区里那些人难道是‘公’的?”
他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气来。“你去找军妓?你该死!”
“我没去那儿睡,我只是去帮她们劈劈柴、烧烧水。”谁教他不理她,她满腔的郁闷不找张相仿的容颜倾吐,该往何处去?
东方妮无力地垮下肩,早知她变态的性格,但连对军妓都怜香惜玉,他委实无言。
“给我跟嘛,老爹。”她扯着他的衣袖。“我很有用的。”
“别叫我‘爹’!”他暴怒。“你能有什么用?再施虎啸吓坏我的战马吗?”
还说帮他咧,月前校场那一役就差点没整死他。
虎儿却笑得灿烂,就爱听他吼她。别别扭扭多讨厌?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直接吼出来嘛,而且能享受他的吼声,又保持四肢完整无恙的只有她、只有她耶!
“我有两大用处,第一、帮你探路;其二、我有办法让营里的兵士从此不再见着你就发呆。”
“什么办法?”那可是他目前最大的隐忧!
“你让我跟我才要说。”
“你敢威胁我?”
“做都做了,还问?”
“你”他吹胡子瞪眼,却又拿她没辙。
“要不这样,老爹,你能说出一个理由,让我心服,我就不再烦你。”她够讲道理了吧?
“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跟我不可?”
“要不你让我上哪儿去?”
“上”是啊!她无亲无故,总不能赶她回虎窝吧?“去找师父。”
“你要我只身一人,独闯江湖去找师父?”她不信他放得下心。
是啊!鳖谲的江湖能比战场安全到哪儿去?东方妮双眉紧紧打了一个结,几经思量。
“若我让你跟着,你保证不惹事儿?”
“我保证、我保证!”听见他终于软化,她禁不住跳起来欢呼。“不莽撞、不干危险事儿?”他一本正经的。
她眨眨眼,一脸纳闷。“东方,你又变了不像我认识的东方了!为什么你最近老是怪怪的?”
打小就只跟他亲近,是因为自虎窝里出来,第一个见着的人就是他。虽然他老爱骂人、脾气差、吼声不绝,可她知道,他其实是疼爱她的。不论她惹他发多大的火,他从不曾伤害过她,威胁是有,但多是口头说说。
习惯了他的直来直往,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她好生不安,这样的他让她心悸,还有害怕;怕是缘分到了,他终要永远离开她。
他心下一虚,火气又上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笨蛋”她歪着头,这吼声是挺熟悉的,可眼底里的神采不一样。
东方妮伸手再赏她一记暴栗。“我只怕你又闯祸、拖累我,你小心点儿,要是坏了我‘狂虎将军’的名号,看我怎么修理你?”
“呵呵呵”她傻笑。是啊,是啊!熟悉的东方又回来了“我才不会,你等着看我大显神威吧!”说完,她转头跑了出去,帮他叫人。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好办法帮我解决麻烦?”
“晚上你就知道了。”随着她的话落,方才被轰出去的将官们又陆续回到了营帐里。
“参见将军。”他们拱手行礼,为了避免再因发呆而挨骂,这回他们学聪明了,把眼睛闭上就好。
可此刻,楞住的换成东方妮了。她问他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他也问自己。要是能理解就好了
唉!为什么?
月黑风高,既是贼子畅行的好时机,也是偷窥的最佳天候。
“虎儿,你确定将军会在这时间到镜湖沐浴?”八月天,虽不到霜雪纷飞,可晚风也挺寒的,三更半夜洗澡,不冷吗?
虎儿瞪了眼满口废话的兵士。“你要不信,跟我来做啥儿?”
“嘿”兵士抓抓头,被另一个同僚扯下去。
“虎儿,我们这样去,会不会万一被将军发现”摸摸自己肿得快要瞎掉的眼睛,是贪看“美色”可还舍不得把命玩淖。
“那你就回去吧!”虎儿没好气的。设计这场赌局时也没想到要来印证结果的人居然这么多,一长排的,怕不有一支先锋军。四、五十个,东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发现?
若非恋着东方的笑颜,她早跷头去了。不晓得这场赌玩完后,他们能认清几分东方的真面目,但可以肯定,今晚,她百分之两百有场骂好挨了,唉。
“虎儿”
“闭嘴!”一记死光杀过去。“想活命的话,从这里开始都给我噤声慢行,东方的耳力有多厉害你们都很清楚,若是还没达成目的就给发现了哼哼!那后果想必你们也不会太陌生。”
四、五十人一起捂着眼睛,那场面可真够壮观的。
“我们知道了。”
虎儿冷眼白了他们一记。搞不清楚到底是美色迷人?还是人迷美色?
“跟上来吧。”
“是。”他们在鞋底绑了布、口里塞着圆球。这样子别说想制造噪音了、连说话都不成呢!
队伍快速、静默地往前移。
镜湖边,有一个人正在练刀。
大多数人喜欢看舞剑,因为剑是君子之器。剑舞可庄严、可文雅、行如流水、仪态万千。
相较起来,刀就粗鲁多了,而使刀之人也多是不识之无的武夫。
但东方妮的刀招却完全颠覆了一般人的印象。他的刀法凌厉刚猛、霸气十足,那稳定肃穆的姿态彷佛崇伟的高山。
一刀劈过,连天上的乌云都可以劈开,明亮的月光露了出来,撒下一片银芒!
“呼!”练完一趟刀,他一头一脸的汗,缓缓脱下外衣。
很多男人都不爱洗澡,以为这一身的汗味就是男人味儿,但东方妮却不以为然。相反地,他很喜欢洗澡,受干净、讨厌脏污。
这习惯也延伸到身旁的事物上。“‘迅雷’,过来。”他双手在唇边圈出一个环,吹出一记打着呼旋儿的啸声。
赤红色的宝马蹬着马蹄跑过来,湿润的鼻子在他怀里磨来蹭去的。
“呵呵呵”他仰头轻笑,拿起刷子,一下下为马匹刷着毛。
“迅雷”开心地扬声嘶啼,马尾上形如拂尘的闪亮鬃毛频频摇晃着。
想不到将军也会做这种事!几名兵士面面相觑。
大惊小敝!虎儿撇撇嘴。东方也是人啊!当然也会笑、也会生气、有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事他与大伙儿再相同不过了。
刷完马后,东方妮在马臀上轻拍一下“迅雷”跳舞似绕着他打转,显然受到如此良好的待遇令它相当愉悦。
东方妮脱下半湿的衫子,月光下,他精壮的身材展露无遗。那宽广的肩背、厚实的胸膛,坚硬有若铁板,颜色是麦黄色。
他身上交错着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伤疤,就是这些伤累积了他辉煌的战功。
其中,尤以在肩胛上那道伤最深、最长,狰狞扭曲的姿态彷佛还可以窥见当时战况之惨烈!
虎儿瞧得心悸不已。那一定很痛,不晓得东方是怎样熬过的?一想起他曾经吃过如此多的苦,水雾就不由自主地蒙上眼,宁可那刀是砍在自己身上。
脱完衣后,东方妮转身,跃进湖里,强壮的手臂在水里划动着。
直到那条壮硕的身影消逝在湖面上,隐伏在一旁偷窥的众人,那强压在胸怀里的闷气才尽泄而出。
此时,兵士们的眼里再无迷恋,代之而起的是敬畏。
将军啊!他们威武不凡的将军,今夜月光的聚集处不是他俏美如仙的脸蛋,而是那一身崇高肃穆的男子气概。
怎会以为他是女人呢?不是的、不是的,他是“狂虎将军”这名号只称他一人而已东方妮,名震天下、英豪盖世的“狂虎将军!”
“你们在干什么?”一阵寒霜倏袭而至。东方妮铁青着俊颜立在众人面前。
哇!他到底是不是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唔唔唔”口不能言的兵士们纷做乌兽散。
当然啦!轻功最好的虎儿跑最快。
东方妮长腿一扫,扬起一阵沙石。
凡是被那饱合内力的石粒打中的兵士,无不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虎儿回身一探。惨矣!全给点中穴道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转回去救他们?得了,以她的能力,能救几个呢?且当她对不起他们好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盛怒中的东方妮能发挥出比平常高出一倍的功力,不及一刻钟,她的领子就落他手里了。
虎儿脖儿一缩,感觉他捉住她的手烫得吓人,悄悄转身一望,天啊!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完啦完啦!这回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救命啊,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