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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剑未佩妥下山已是江湖（第2页）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去东瀛，更不明白为什么连只言片语都不给我和阿姐留下，就只身远渡海外。

要是他在，谁敢来袭击圣教总坛？

要是他在，阿姐就不会……

……要是我再强一点，足够的强……

凤首！

龙首！

虎首！

龟首！

不知不觉，一股莫名的戾气冲进我的脑海里，暗中咬着牙，不由得呼吸粗重起来。

“铛！

铛！

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忽然，远处打更人传来的敲锣声传入耳中，我猛然一惊，察觉到情绪异常起伏波动，低头一看，骷髅头眼窝里微微泛着红芒，一缕缕黑雾竟然顺着剑鞘缝隙里丝丝逸出，像一条黑蛇一样，缠绕着我拿剑的手腕，攀附而上！

“不祥之物……”

我皱眉看了看，手臂一震，黑雾瞬间溃散，骷髅眼窝里的红芒，闪了闪，黯淡熄灭。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好心绪，加快了步子。

又走了一阵，到了皇宫外城西门。

这个时辰，皇宫无论外城内城，所有门禁都早已落锁。

非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通行。

我摸了摸怀里的金牌，叫门嫌麻烦，干脆避开正门守卫，走到城墙边上守卫稀疏的地方，左右看了看，趁着夜色，脚尖轻点，向上掠起，飞速落入城墙里面。

进内宫的时候，我还是老老实实拿出金牌，让守卫的禁军特殊放行。

内宫不比外面，虽然我也能避开禁军进去，但是保不齐，不会被潜在暗处的影卫误会，到时候动起手来，又是麻烦。

一路疾行，穿过黢黑的竹林，有些诧异的停住脚步，远远地看到毓宁斋里，竟然还隐隐透着光亮！

有人。

我轻声走过去，从窗户里一看，桌上灯盏里的蜡烛烧了大半截，烛火跳动着，散发着昏黄色的灯光，蜡油顺着灯盏流下来，又凝结在盏台上。

桌上放着青金剑，青金剑旁边是一个食盒，盖子半开着，能看到里面放着几样小菜和已经凉了的粥食。

目光再一转，就赫然看见，御绡抱着枕头，和衣趴在我的床上，身体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已然睡熟。

……

我悄悄走进去，轻手轻脚给她盖上被子。

她忽然打了个滚，把被子卷在身上，裹得像个蚕蛹一样，嘴里含混不清的呢喃着什么。

我看着她这滑稽的样子，无声笑了笑，走出木屋，躺在外面的石桌上，仰面望着夜空。

不太明亮的月光，在暗黑的云层里穿行。

秋风习习，吹皱了一池塘水，波纹荡漾，月色下潋滟往还。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提剑撄锋挥鬼雨，古来豪客几人回？

从滇南苍山下来，这一路颠沛流离，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四年多了！

少年梦，英雄梦，这些鲜衣怒马的美好愿景，似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从记事起，大部分记忆就是在苍山总坛凌云窟，日复一日的练武。

后来师父杳无音信，焚天门分崩离析，我似乎都什么没准备好，剑未佩妥，下山已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