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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向都好,又为何近日就没再同他说过话,就连眼神都在刻意闪避有沈公子所在的地方。”
月色中天,夜凉如水,二人相伴来到游廊,廊旁长满花正茂的梨树,幽幽暗香浮动。
余桃这一问已经抛出来了很久,可姜时愿迟迟未能给出回应。
她余光轻扫,烛光透过薄亮的浆纸照在她清丽的五官上,她眉目低垂,似有心中仍有疑云,这团疑云使她化不开心中的枷锁,无法展颜。
姜时愿淡淡道:“是。
自从典狱三处撤出融雪阁后,我就再未找过他,就像他也从来没有寻过我一样。”
“不过,我们之间一向如此,除了要事,其它琐事双方都不该如何开口,也或许是因为无话可说。”
这话在余桃听来着实属古怪,有种情意尚在,但又疏离甚远的荒诞感,她道:“可你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有何不该?夫妻之间,名存实亡的比比皆是,你与段脩之间不也”
话落一半,姜时愿知道自己失言了,又倏尔不声不响。
提到段脩,余桃不安局促,掌心反复缠绕着腰上的绶带,一圈又一圈如同她尘封已久的心思:
“也不怕阿愿笑话,我不过是被强迫和段脩睡在一张榻上,面和心不合,说是夫妻,若论仇人才差不多吧”
余桃勉强一笑,她不敢回忆那桩潜藏在深海里的痛苦。
那是她刚及笄之时,又是一夜七巧节。
她还能记得那晚汴京城灯火阑珊,热闹繁华,泱泱盛世,俱是百姓之间的欢声笑语。
她特意换了身秀阁新制成的衣裳,怀着爱意,在甜水巷口等着心上人,阿金。
可谁知这极为热闹繁盛的汴京,也会有腌臜阴鼠躲在暗处图谋不轨。
余桃正把玩着手中的兔儿灯,倏然身后窜出来的一只手锁住她的脖颈,捂住她的口鼻,直接强掳走了她。
余姚扭打、呼救哪样都试了,毫无效果,反之那贼人眼睛发亮,欺压余桃在地,就在暗巷之中强硬脏了她的身子
她不记得那贼人持续了多久,自己的哭喊有没有人听到
只知贼人等到精疲力竭之时,忽然被段脩一棍打晕在地。
段脩
为她披上衣裳,问她家住何处,余桃以为自己终于来了天际破晓,以为那夜的噩梦终于不会再缠着她,没想到段脩更甚。
段脩以此事为把柄,肆意敛着余家的钱财,还逼迫余桃嫁于他,稍不如意就打骂作践。
闻着余桃抽抽噎噎,闷声吞泣。
姜时愿心中亦有感伤,牵来她的手,轻轻摩挲似有安慰,又用帕子帮她轻楷眼角的泪珠,道:“天道轮回段脩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如今威胁你的恶人已经不在,你可以鲜亮、无拘束地活着。”
“我自然如此!”
余桃破着音,吸着红润的鼻儿:“段脩个杂碎害了我前半生,还想要我后半生日日都活得不快活吗。”
她缩在姜时愿怀中,摩挲双臂,接着说道:“那时,他每一次碰我我都觉得恶心、别扭,每次入浴时都恨不得给自己搓出一层皮来,又想要是能用小刀刮了脸,段脩见我容貌衰败,是不是就不会再碰我。”
紧着,余桃用帕子收了泪,罢了抽噎,说到:“所以,阿愿,我与段脩之间有着仇、怨、念,与你和沈公子不同。
我能瞧着出来,你们尽管疏离,也都互相在为彼此着想。”
“你对沈公子如此,沈公子对你也是如此,你们之间有情。”
“情字分为很多种。”
姜时愿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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