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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幻城猛地抬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头蓄势待发的狼,而她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明明灭灭。
当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的凹陷时,她听见自己发出细不可闻的呜咽,那声音里既含着诅咒的蛊惑,又藏着未说出口的情愫,连她自己都辨不清究竟是林幻城,还是被诅咒唤醒的另一个自己。
“阿源……好了……”
这声呢喃如融化的雪水,从她唇齿间溢出的刹那,杨源感觉到怀中的身躯骤然绷紧,像张被拉满的弓,既脆弱又蓄满力量。
他的指尖在距离那片柔软仅半寸的空中凝滞,能看见自己的指节因克制而泛出青白,却抵不过她胸前双鱼玉佩碎片的震动——那碎玉隔着两层蜀锦,正随着她心跳撞击着他掌心,像极了他在梅林刻下的情诗,每一笔都刻在骨血里。
“我不想你难做。”
他的唇擦过她耳尖,齿间衔住那缕沾着池水冷意的发丝,声音低哑如浸在蜜里的钢刀,“待你与她断干净……”
舌尖轻轻舔过她耳垂,感受着那抹绯红在他触碰下迅速蔓延。
“那时……”
他的拇指碾过她锁骨凹陷处,那里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孤再跟你……”
林幻城的指甲陷进他后背,诅咒带来的酥软感正顺着脊椎往上攀爬,让她险些沉溺在他龙涎香混着雪水的气息里。
她看见烛光在杨源睫毛上凝成金粉,映得他眼底的黑潮泛起细碎的光,像极了北疆深夜的星空。
可那些星光下,曾有过她假死时他抱着血衣在梅林跪了整宿的身影,有过他为她挡箭时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的触感。
“可是,如若我今天不告诉你……我的心意……”
她的声音埋进他衣襟,指尖触到他心口那道狰狞的箭伤,“你可会离开我?”
话音未落,杨源忽然扣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他眼中燃着的火几乎要将她吞噬,却在掠过她眼尾红痣时,化作绕指柔肠。
“你以为孤是什么人?孤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这个人,无光其他!”
他的鼻尖蹭过她颤抖的睫毛,“是你在议事殿替我改军报时的背影,是你在北疆替我尝毒酒时的眼神,依然敢与命运对视的倔强。”
他的唇终于落在她眉心,轻得像片羽毛,听见窗外风雪扑打窗纸的声响忽然变得遥远。
“即便你不表露心意,孤也要一直陪在你身旁!”
林幻城闭上眼,感受着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里衣传来。
诅咒的剧痛与情欲的温热在体内交织,她却从未如此清醒——原来有些感情,早在初见时便已生根,任凭风雪如何摧残,终究会在春日里抽出新芽。
当杨源的手臂再次环住她腰际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与他的脉搏奇异地重合,像两块碎玉终于拼合,发出清越的鸣响。
“阿源,”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闻着他皮肤上淡淡的硝烟味。
“别离开我……”
杨源转头深情地看着她:“不离开……你不让我走我不会走的,可别再说那心里没有我的话了……伤人……”
“好——”
“可是这次……别再让我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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