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枳繁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昨晚睡太晚,精神不好。不过今日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涵虚宫放假了,众师兄都出门办事串门儿。枳繁也打算回趟崇吾。
她收拾好包裹就往去找容与,告诉他一声再走。容与说过她想出门必须告诉他。一见容与枳繁忍不住闷声笑起来,容与怎么也顶着俩熊猫眼?
“上神,你昨夜也没睡好啊?”
容与揉揉脑门儿上的穴道,点点头。
“你要不再睡会儿吧。我现在要回崇吾,特来告诉你一声。”
容与听了,摇头,道:“不睡了。正好我也想出门走走,一道儿去。”
枳繁先是一喜,又想到自己在涵虚宫的各种光荣事迹,连忙道:“还是不了吧,崇吾挺远的,你昨晚没休息好......”
“就是远才要去,头晕需要走走。”说着话容与就往宫外走,“走吧,上次要你帮我做事情,今日想到了,就领我去崇吾转转,当导游。”
“真的?这么简单?”枳繁乐意之至,立刻跟上去。她还担心容与会让她做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没想到是带着他到崇吾游览游览,简直太简单了嘛!崇吾可是她长大的地方,没人比她更清楚哪里漂亮好玩儿。
崇吾
“爷爷!”一落云头枳繁就往宫殿里跑,边跑边喊举父,通常这个时间举父都是在处理公务。
举父果然在里面,听到枳繁的声音连忙跑出来,可没说一句话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与此同时,视野里所有大大小小的神仙全都跪下了。
咦?今天这欢迎仪式也太热烈了些。
“小神恭迎容与上神,上神寿与天齐,日月同辉。”
噢,原来是欢迎容与,要不怎么行这么隆重的大礼。这种场面枳繁都见过好多次了,再是不感到惊讶。她回头见容与慢悠悠地踱步下来,果然上神的气度还是很摄人的,但是她如今已经完全不怕容与了......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免礼。”
举父上前几步越过枳繁,再行个礼,道:“小神不知上神今日会莅临崇吾,有失远迎。不知上神突然过来有何吩咐?”他心中很是担忧,千万别是枳繁又闯了什么祸。
枳繁见举父完全无视她,立刻跳出来刷存在感,答道:“上神出来散散心啊,没什么事情。”
“你闭嘴!没大没小。”举父喝道,他这孙女没大没小,没眼力劲儿。
“就是如此。”容与答道。
“你看吧。”枳繁见容与回答,理直气壮起来。
举父这才放心点,立刻命人准备酒席客房,招呼容与进去休息。举父见枳繁袖口脏脏的,道:“这么大了还脏兮兮,快去洗洗澡换衣裳。”神态不耐烦,话语里却都是亲昵。
枳繁看看衣裳,还好吧,就一点脏,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她很想洗澡,立刻跑回去了。
举父请容与到殿里坐着,寒暄没会儿又说不出话来,尴尬得直冒冷汗。这时,小姨来了。容与一到崇吾她们就收到消息。小姨怕是枳繁闹了事,片刻不敢耽搁立刻过来了。见举父和容与都一脸严肃,吓得连忙上去想办法,让举父去安排接风事务,支开他。举父压力颇大,小姨这一来正好解救他,立刻走了。
小姨见举父离开重重舒口气。向容与行礼走完过场后,忐忑开口:
“上神......”
容与看着小姨,他前夜没睡好,眼圈带着层淡黑,看起来比平日更冷漠骇人,谁都欠条人命似的,也难怪举父一直如芒刺在背。
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小姨给自己打打气,颤巍巍问道:“上神这趟过来,不是枳繁在贵处犯了什么过错吧?”
容与想了想烤得一条不剩的“鲤鱼”和倒塌的归来居,平静如水。
“没。”见小姨一脸紧张兮兮,容与估计是因为枳繁平日在家不老实,小姨都不敢相信,又补充句,“偶尔调皮,没闯祸。”
“哎......那就好,吓得我一刻没耽搁跑过来!”小姨松口气,见容与还在,颇为不好意思,“枳繁......有一点点儿调皮。”小姨特意强调了“一点点儿”。
“打小教书先生一上门就铁定是犯了点小错误,我都习惯了......上神别介意。”
容与想也知道枳繁不是个省心的,却道:“小孩子淘气正常。”
“他爷爷一逮住就打能不紧张么?”小姨条件反射说出来,又觉失态,便只好笑笑,枳繁可不是一般程度的淘气。一个女孩子跑到男生堆里玩玩闹闹,跟个假小子似的,还为了争什么“霸主”地位跟人家打擂台赛,拳拳到肉,别的小孩被打伤不说,自己俩门牙也飞了......更不用说赌气去山上放野火差点烧了整座山等等光荣事迹。
容与听了这话倒是很诧异,举父对待枳繁那个样子,显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遂好笑道:
“举父会舍得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