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况其妻乎“?存勖也要重演吴王进楚宫的历史故事了。他不能生见梁主,但用其妻妾发泄怨气,理所当然。
梁主友贞虽不好色,嫔妃,美人也有几十位。这些人,有的涕泣哀告,跪地求命;有的默然不语,随众跪拜。只有贺王王妃石氏立而不拜。存勖见她面色凛然,体态端庄,面如洁玉,发如乌云,不禁爱慕,便令入侍巾栉。
石氏立眉瞠目道:“我乃堂堂王妃,虽然梁主杀了我夫,然我的身份仍未降低,岂肯事你胡狗?头可断,血可流,身不可辱。”存勖首次遇到这样的贞烈女子,当即怒不可遏,便令斩首。转眼间,一颗血淋淋的女人头颅,掷到众女面前。众女吓得浑身哆嗦。
存勖再由前排看起,指着一位缟裳素抉、泪目愁眉、娇恣欲滴、仿佛带雨梨花、全身颤栗的女人,道:“你是何人?”
“臣妾梁主淑妃郭氏。”
“可愿侍奉于我?”
“臣妾┅┅”
“不要说了,到后宫去吧。”又下令道:“其他人暂且幽禁,供给饮食、卧具,等候刘夫人到后处分。”随后又处理了几件急事,即步入后宫,遣开宫女,推郭氏上了龙床。郭氏被迫除去衣衫,横陈玉体,任其所为┅┅
郭氏虽然被辱,心里却很高兴。李存勖虽然侮辱了她,至少是个英雄,和英雄交合,至少是一种荣耀。朱友贞虽是名正言順的丈夫,却是被打败的皇帝,和失败皇帝交合,本身就是侮辱。他把国家弄得一团糟,最后完全被李存勖消灭。最后只会拿女人出气,死了活该。
存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对所有女人都不满意。大夫人韩氏、二夫人伊氏床上只是挺尸,毫无情趣。与她们交合,犹如与行尸走肉同眠,毫无生人的感觉。和第三夫人刘氏在一起,又显得她太热情,存勖实在怀疑,自己不在时,她是否甘耐寂寞,是否另有外遇。她身边经常有伶人,伶人是情场高手,刘氏能避开他们?两次不明不白的生育,足以引起存勖的警觉。他时常在前线,刘氏的行动,委实让他不放心。虽然儿子死了,存勖实怀疑儿子的父亲是谁。郭氏既然是有妇之夫,不是可以满足他对刘氏的怀疑之心么?
一名近侍,骑上快马,直奔兴唐府。
刘夫人对皇帝的忠贞实在怀疑,规定近侍必须报告皇帝的贞节行为。这一天她收到告急信件:一个纸包:内包红色粉末。原来她与近侍约定,若皇帝与随身女人有染,报告用白纸;若皇帝与其他女人有情,报告用色纸;若皇帝与敌人女人通奸,以纸包红色粉末。刘氏收到此信,暗道:这李亚子贼心不改,如不限制,今后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于是带着继岌赶赴大梁。
存勖在大梁的风流事,使刘氏大起醋意。刘氏到达时,存勖亲自迎接,重叙欢情。但他与刘氏毕竟是老夫老妻,不如郭氏新鲜,与刘氏欢爱之余,仍要与郭氏同宿,刘氏大起干涉。立逼存勖出郭氏为尼。存勖也觉荒唐,乃赐郭氏法名“誓正”,剃度出家,厚赠金帛。作为郭氏以身相事的回报。郭氏被存勖奸宿有日,本想继续度过皇宫日子,但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却留得了性命,倒也无话可说。
刘氏着手清理朱梁后宫诸女。按照旧制,凡被前朝皇帝临幸过的女人,都要处死或发遣,或逼令出家为尼,或逼令回家另嫁。刘氏无法判定何女已被临幸,于是查验皇帝的《起居注》。随后召来后宫诸女,依次询问,有被临幸的,自己承认。也有《起居注》记载的,也有自己坚不承认的,又无别的证明,只好留待旧梁宦官证明。也有既被临幸,自己也承认的。这些都好处理。
轮到华氏时,刘氏问道:“你是华氏么?”华氏脸上苍白,浑身发抖,低头不发一语。
刘氏又闻:“家住何州何县?”
“┅┅”
仍然没有回答。
旁边伶人喝道:“快说!”
宦官也帮腔道:“魏国夫人问你,快回答!”
“┅┅”
刘氏道:“想来是个哑巴。朱友贞真无出息,找个哑巴女人泻火。不答话,没关系,你就是华氏,去年五月三十日亥时,你已被朱友贞临幸,本应随朱友贞去死,因为没有正式名分,且饶你一命,但要落发为尼,清修来世吧。你既然不出声,法名就叫无声好了。来呀!为她落发!”
刘氏的话就是法旨。她身边有随行女尼,带有剃度工具。于是华氏充满乌发的头颅,乌发缕缕落地,头皮变成了青白色。
其他女人有的发遣,有的剃度,有的留下侍奉新主。
刘氏又向宦官总管道:“李天下是个风流天子,很不安分,对郭氏那个破烂货尚且眷恋,这华氏比郭氏更年轻,更有引力。若留在大梁尼庵,说不定李天下又要起花花心肠,将郭氏发遣到洛阳,华氏发遣得更远些,发遣到长安吧!要派亲军押送再以我的名义写两封信,一封给河南尹张全义,一封给长安副留守张筠。命张全义修建誓正庵,给郭氏居住;命张筠修建无声庵,给华氏居住。每人派遣两个未婚女童,严密监视,防止她们潜逃或私自还俗。”
十将袁捷,因为大梁登城有功,得到重赏,小有名气,被破格提拔为军头3,被上司选定执行此次押送任务。
他已知道父、妻的死讯,只恨自己是一名外卫士卒,不能接近刘氏,一报家仇。只能将仇恨埋在心底,等待时机。
由大梁出发,属下见长官与平时一样,忠于职守,办事认真,每天督促部下按时起床,领着众人跑步、练武,走路时说说笑笑,看不出任何异常。
唐军的“都”是基层编制,都头以下虽有三个军头。但每人却无固定士兵,需要时,每人挑选二十到四十人,执行临时任务。组成小分队。
小分队出差,一般不派伙夫,由随行的士兵担任临时伙夫,生活比较随便。
这种押送不比其他任务,没有时限,是以小分队早投宿,晚上路,每天只走一至二驿4路程,午饭后不休息。
小分队路过的第一个州城,是郑州。在管城县。大街有妓女院,妓女出来拉客,见到一群士兵,愿意以优惠价钱接客,河东士兵以五十文应招,幽州士兵推说无钱,不肯应招。妓女发现了被遣押的郭氏和华琼,妓女问幽州士兵:“怪不得你不应招,原来自己有女人。可以随便睡。”
“我押的女人和你们不一样。不是陪人睡觉的妓女。”
“你们押的的女人有什么不同?难道未长女人的那种东西?”
“长未长我不知道!反正是到洛阳出家,不是陪人睡觉。”
“女人睡男人,哪里都可以,何必要跑那么远?留在我们这里算了。”
“我们不是睡女人,是押她们出家。”
“女人就是要陪男人睡,出了家怎么陪男人睡?”
“因为她睡错了男人,皇帝的老婆要她出家,不许再陪男人睡。”
“睡错了什么人?”
“她原是老皇帝的皇后。因为睡了新皇帝,新皇帝的老婆不愿意,要她出家,不许再陪皇帝睡觉。”
“皇后就是要和皇帝睡,新的、老的有什么不一样?”
“皇帝不是男人?跟哪个男人睡不一样?又不是在家里,家里的丈夫,只允许老婆跟他睡,他死了,老婆进了妓院,女人就随便了,哪个男人帅,就跟哪个男人睡,哪个男人给钱,就跟哪个男人睡。难道皇后不是女人?”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来了,新皇帝老婆吃醋,就命她出家,不许再和新皇帝睡,于是她就要出家。”
“还不如我们,只要能赚钱,睡谁都可以。这女人吃醋吃得可以。让她和我们一起当妓女好了。就不会再吃醋了。”
“她将来要当皇后,不会当妓女。比你们高贵得多。”
妓女的话,启发了士兵,那个河东士兵回来后,和袁捷开玩笑,道:“头儿!两个女人关进尼庵,闲着也是闲着。你又没有老婆,干脆,你把她们做老婆,领她们到一个深山里过日子,我们也不用辛苦押送,就此散了吧!”
“那可不行。我家里有老婆,姓阮。和她们一样年轻。不久前难产死了。我带她们藏到山里,皇帝找不到我,对我没办法,可是你们落到皇帝手里,要被杀头。最后结果是:我有了老婆,过上了美满日子,可是,害得兄弟们杀头,太不仁义了,不能干!”
“这才是我们的好头儿。我只不过随便说说,并未当真。”
袁捷一行,首先将郭氏押解到河南府,将她交给河南尹张全义,看着郭氏进入“誓正庵“,看着张全义为郭氏送来了粮食、蔬菜和床铺,估计她可以自己生活了,才告别。
正是:青灯古佛常相伴,皇宫富贵不复存。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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